甄小雅把消息说完,她补充了句,“裴部长,我们L小队要前往海南办案了。短则半个月,多则三十天。如果期间有了第二次这类的案子,你们接手破。”
挂了电话,裴奚贞涩笑的道:“小宇,慕夏,你们听见了吧?本来还想混个清闲,皮球踢来踢去,最后又回到了D。I。E。”
“Sir,下挑衅书的人,总不能天天都可以捡到小家伙吧?毕竟偶遇这种事全凭运势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猜测的说:“我觉得,对方捡了只小家伙,临时起意并切成条投入猪肉摊封好的肉条袋,激发了内心的阴暗面。接下来的后续,我担心对方将蓄意伤人。锁定一些男性目标,进行阉割。”
“值得深思。”裴奚贞拔掉一根波波的蓝色羽毛,他分析的道:“如果对方是男的,猎取最好的捷径,则是伪装成同性恋,钓一些凯子,通过特殊手段,趁其毫无防备的时候,获得小家伙。如果对方是女的,啧啧,更不得了,稍微有点姿色。猎物简直源源不断。”
“看吧,那晚没关窗户的人家,近乎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承认。况且小家伙贴着窗户滑到窗台也有可能。挂在空调箱可能性较小,没谁闲的总探头瞅室外的空调箱,退一步说,真落上来了,那上面本来铺了一堆灰,落了个小家伙,对方必然清理干净,然而甄小雅没发现哪家的空调箱有异常。”我翻动着甄小雅送来案档中的走访记录。无奈的道:“二十一位户主,连同家属算在内,共有64人,我们不可能一对一的盯防。况且连凶手具体点的特征都不知道,此案男女老少均可做,除了屁大点的小孩。就算只要,还有近五十有嫌疑的人。除非只能等对方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更多的出手,暴露的越来越多。我们才能有迹可循。非要提防的话,充其量我们轮流派人隐藏在那栋楼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就实施跟踪,这样漏掉的可能性太大,万一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似乎更有嫌疑的人呢?”
“嗯,你讲的对,而且派的人多了,势必引发对方的警觉,加大破案难度。”裴奚贞挑拣了下案档,他将池思梦思雨做的现场分析推到林慕夏眼前,“慕夏,你评测下,池家兄妹和甄小雅所分析的范围准确吗?”
林慕夏拿了一张空白的纸,不停的写写算算,耗时半个小时,她吁了口气道:“准确。但是有个变数,就是伤者张业的妻子胡桐的回忆,那时她剪掉了丈夫的小家伙,精神一定极为恐慌,十有八九想不起来真实的抛力有多大,所以,胡桐提供的数值,有待验证。”
“让人头痛啊。”裴奚贞揉动脑袋,他提议的道:“小宇,你跟我到医院一趟,瞧瞧张业的情况,顺便重新问一下胡桐案发时的情形。”
其实,胡桐已经摊上了故意伤人并致不可逆的终身“残疾”的刑事责任。试想下,剪掉小家伙,如果不是及时送医院,难逃一死。L小队赶到医院问清案发经过时,决定刑拘胡桐。而张业,接受了阉割的现实,因为爱,他早原谅了妻子,正因为如此,直到我们喝粥发现蘑菇头才掀开了这事,张业没报警,眼下更没有起诉妻子的念头,而重伤的他,确实需要人细心呵护。就这样,L小队虽然另类但并非不近人情,甄小雅一番教育开导,胡桐惭愧的不行,保证永远对丈夫好,L小队做完笔录还原了事发经过,便离开了医院。
张业所在的是天南一院,我们花了半小时,抵达目的地。
推开病房的门,我注意到张业闷闷不乐的,胡桐正在拿水果刀削苹果。裴奚贞清了清嗓子,他语气拿捏得当的说:“我是负责接手你们事情的警察,裴奚贞。”
“哦。”张业凝视着天花板,压根不愿理睬他,脾气暴躁的道:“已经和你们警方说过了,这事到此结束,别一次次来往我的伤口撒盐。”
“理解。”
裴奚贞笑呵呵的道:“动手的虽然是胡桐,却并非不可挽回。真正让你断绝重接希望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
“这事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关键还是看你们警方的能耐。”张业抬手拿起床头柜的吊瓶,摔在地上,他不耐烦的道:“走啊!走!”共每来划。
裴奚贞叹了口气儿,他无奈的道:“胡桐,把你手头的事停停,跟我到走廊一下。”
我们撤到走廊,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张业恢复了安静,他似乎起码要半个月的疗养方可下地行走,否则没恢复好前,乱动弹,牵动了伤口,将二次流血,拖延了伤口的愈合期。
“裴……裴警官,你喊我有事吗?”胡桐情绪有点低落,她担忧的道:“我知道不该胡思乱想,等阿业伤好了,我和他好好过日子。”
裴奚贞凝声问道:“抛掉丈夫小家伙的时候,现在方向是没错了,你仔细回忆一遍,使用的力度,跟你对甄警官说的一致吗?别急,静下心来慢慢想。”
“好、”胡桐露出了思索的眼神,过了有两分钟,她点头道:“大概是那样的吧。”
我狐疑的道:“大概?吧?”
“具体记不清了,想到那情景,我愧疚难耐,脑袋一团浆糊。”胡桐双手捂住额头道。
裴奚贞倚在墙前,他思忖的道:“住在你家楼下的那些邻居,有没有和你家有矛盾的?”
这个问题问的好,张业的小家伙是胡桐凌晨切掉的,天没亮前一堆人在楼下搜寻离体的小家伙,住户们不可能熟视无睹,那时捡到小家伙的人还没有将其处理完送到猪肉摊。倘若弧形轨迹运动的它,让大风恰好吹个正着,落入了和张业家有仇有怨的住户家,对方使坏的不拿出来救人,反而落井下石切碎的情况不是没有。
胡桐点了点头,她掰动手指道:“3楼的301号,前天我和阿业回来停车时,不小心刮了下他车的门,我们两家就赔偿的金额争执不休。民警过来解决纠纷,判定的赔金额和我提的一样,我觉得301那人怀恨在心。”
“还有吗?”我掏出便利本,拿笔记录。
“5楼的503号。有次我家的狗狗,把她孩子咬伤了,虽然打了针,赔了医药费,小孩却留下了疤痕。”胡桐一吐为快的接着道:“7楼的701,我儿子和他家儿子是一个班级,感情一直挺好的,五天前因为班上的女孩,俩人大打出手。1楼的102,四天前,我晾晒的丝袜和内衣掉下了楼,那个单身的男人,好话说尽也不归还,还侮辱我的品行,我报了警,这才解决的。”
“呃……这么多?”我唰唰的几笔记好了房号和关键字,追问道:“近期的没了吧?有没有长期前的?”
胡桐稍作思索,她心有余悸的道:“半年前,我和阿业取了车准备上班,不小心轧死了2楼202的小宠物狗。他家的人每次看见我们,就咒骂说要我和阿业偿命,毕竟理亏,我们只当耳旁风了。那段时间我每天闭上眼睛就是偿命之类的话,快折磨疯了,这情况持续了三个月,他家失火,我和阿业及时发现避免了一场灾难,两家就握手言和了。至于别的,没再有得罪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