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王府,停在星月殿前。
有了愉快的决定,朱渔现在看王爷哪哪都顺眼,“王爷大人进去坐会呗,我给您换药包扎一下伤口。”
王爷淡淡睨她一眼,“进去是要进去的,但你不能给本王包扎。”说着踩了马凳下地,伸手将她挟在腋下大步走进殿去。
朱渔猝不及防。却刹那间明白,自己还得装一个跟王爷斗气的女子。
她手足并用,折腾得够呛,还一路骂声不断。可是心真疼啊,怕把王爷的刀伤烧伤蹭严重了。
婢女们齐齐跪在地上,恭迎王爷和王妃。
王爷将明安公主扔在内殿的地上,气呼呼的,“本王还收拾不了你!想当年本王手握二十万兵马……”
朱渔故作阴阴的,冷笑,“王爷威风!那本公主问问,现在王爷到底手握多少兵马呀?”
“……”王爷被怼得说不出话,一撩袍角,行走带风,遁了。
远远还听到王爷雄浑的声音传来,“你他娘的有本事把这星月殿也一把火点了!”
“嘿,你以为本公主不敢!”朱渔爬起来,这就要去拿烛放火。
海藻一把抱住朱渔,哭得稀哩哗啦,“王妃手下留情!”
朱渔蹦蹦蹦,扯大嗓门吼,“连城,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珍珠从外殿匆匆进来,柔声道,“公主,王爷还是挺心疼你的,刚才出门的时候悄悄叮嘱奴婢,让厨房明天给公主炖只鸡补身子。”
经珍珠这么一提醒,朱渔觉得腰疼得快断了。尤其这些天,心思一直在想念孩子和恨王爷上,连坐月子都忽略得一干二净。
现在孩子有着落,也不恨王爷了,就察觉出骨头快要散架。
“备热水,沐浴!”朱渔觉得自己都能闻到身上一股子馊味儿。
珍珠脸白了一白,“公主不可!”大道理讲了一箩筐,就差声泪俱下。
朱渔被珍珠勉强哄上床去,唉声叹气,“珍珠姐,珍珠姐姐,我要洗澡啊啊啊……”
“叫珍珠姐也没用,再过几日,行不?”珍珠哄着公主,让人端来热水,替公主擦了身,开心的,“瞧,这不就干净了?跟洗澡一样。”
“骗子!”朱渔嘴上骂着,却感觉舒服多了。好想跟珍珠分享一下孩子的下落,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便只得灰灰一个人乐。
“公主,你心情似乎不错?”珍珠再进来时,手里端了药来。
“哪有心情不错?”朱渔一惊,觉得自己表现相当不好。总这么着,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看出来。
珍珠左右端详片刻,“公主比前几日精神好多了。”
“哼!本公主要是一把火烧了这星月殿,精神更好呢!”朱渔板起脸,尽量让自己显得愤怒。
可这愤怒真的已经大打折扣,不是好现象。朱渔苦着脸把药喝完,脑子里想着明天得把该死的宝樱抓来折磨折磨,否则显不出她失了孩儿的痛苦。
“嘶……”朱渔轻叫一声,样子很奇怪。
“公主,怎么了?”
“……”难以启齿。
“到底怎么了?哪儿疼?”珍珠急死。
朱渔不好意思,脸红通通,“珍珠,拿个空碗来。”
珍珠去拿碗,却不明白拿个碗为啥吱吱唔唔,扭扭捏捏。
朱渔接过碗,仍旧别扭,脸颊红霞飞,“珍珠你出去!”
“……”珍珠郁闷了,心儿陡然吓得一缩,“公主,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