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清晨,景山公园。
一个穿着白色太极服脚踩布鞋的老者正画圆抱圈站在空地上,小眼塌鼻,脸色红润,面容安静祥和,看上去很是喜人。
老人一步一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打了好多年的太极,造诣相当不凡。
周围很安静,也没有人来打扰这个老人,在不远处的树林中,还站着一位警卫员,面容严肃,时不时地看向老人,眼中露出几分崇敬之色。
“沙沙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轻手轻脚地沿着小道,从远处走来,见到警卫员,警卫员认出了他,立正就是一个敬礼后就要去通报老人,然而中年人却是摆摆手,示意不需要,自己则是执弟子之礼安安静静地等候在一边,看着老人将太极打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终于打完了太极,缓缓睁开眼睛,他似有所察地看向中年人,温和地笑起来。
“我倒怎么觉得有人来了,原来是小莫啊!过来坐坐吧,好久没有见你了!”
老人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一边坐到了石凳上,看着远处升起的红日,悠然深思,莫国新没有真的和老人一起坐下,只是站着,态度带着几分尊敬。
老人皱皱眉,故作生气道:“怎么了,小莫?是不是进了中央,做了部长,就不把老头子我放在眼里了?”
莫国新听到老人教训自己,笑了笑也就不再矫情,过去坐下,屁股却只占了一半地方,很是恭敬地回道:“秦老真是说笑了,我当初就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您对我来说就是恩同再造,我哪里敢不放在眼里?放在心里还来不及!”
秦老指着莫国新,哈哈笑起来道:“你小子现在也会说官话了啊,还敢给我戴高帽,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为何来吗?是为了那个陈道旭吧?”
“原来秦老都已经知道了,是的,我就是为了这个陈道旭而来。”
莫国新点了点头,一谈到正事上,他的表情就严肃了几分,然而还没有等他再次开口,秦老却是率先说话了:“小莫,你是因为陈家那祸水丫头所以才愿意出面说话的吧?”
莫国新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秦老这么清楚,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秦老呵呵一笑回道:“陈家那丫头确实是很不错,可惜不能身为男儿身,不然倒是另一个栋梁之才,你当初欠她一个人情,也不用急着这个时候就还,有时候人情还是欠着的好……至于这个陈道旭,你关注一下就行,没有必要涉入过深,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大人插什么手呢?”
莫国新点了点头,又稍稍提醒道:“可是秦老,那和陈道旭起矛盾的白家可不是这么想的,我听说最近白老一直希望能够撤掉那枚勋章……”
“那是白家在和陈家下棋呢!”
秦老摇了摇头,淡淡地回道:“十多年前,陈家一个外来户悍然进入燕京,不知道踩了多少人,尤其是白家,受辱颇重,怎么可能会甘心?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有报仇的希望,白家当然想要找到突破口,所以白家那小娃娃才会去江南的。”
“是针对祸水那丫头?”
“对,那个叫陈道旭的年轻人毕竟不是陈家真正的嫡系人马,他爹也不是,但陈祸水这丫头不一样,上头一尊大菩萨坐着,自己又有手段实力,白家就是希望能够将她弄到手,这样陈家不就完全落入他白家之手了么?”
秦老嘴角露出几分嘲讽,眼神一片通透,“只可惜白三洋这老家伙这次是太急了一些,追姑娘哪有这么追的,让自己孙儿千里迢迢赶到明珠去,结果反而却被人打了一顿,现在落得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不肯咽下这口气,又不知道该怎么找回面子……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
听着秦老给自己分析,莫国新心中也清楚了很多,在这一棋局中,陈道旭只是一枚不幸卷入其中的棋子,大概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和白千军起矛盾,出手还这么狠,直接就是扇耳光,也难怪白老爷子这么生气了。
“不过陈道旭这个年轻人倒是果断坚决的很,说打就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莫国新心中轻松了一些,笑道。
秦老看了眼莫国新,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小莫,这个年轻人你可不要小看他了……五年生死,守卫国家,一枚勋章免死金牌,难道你还看不出什么吗?我估计,现在这个年轻人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有身在棋局的感觉咯!”
莫国新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自己还在秦老身边做事的时候,那个外来户陈姓刚刚入京,有一个人就在当时扛起了华夏守护者勋章的旗帜,而也正是这面旗帜,让陈姓遭受燕京许多势力抵制的同时,却能够屹立不倒。
那个人……就是陈道旭的父亲!
秦老眯眼看着天边的太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虎父无犬子,小莫,要是这个叫陈道旭的年轻人在对局白家的过程中没有陨落,你带他来见我一次。”
莫国新身子一颤,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早已震惊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