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顽劣起来她真是恨不能打他一顿,但贴心起来又让她爱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郎在后头依旧稳舵,四处观望着。
就是齐国公府对他们姐弟甚好,但他每次来国公府都从未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察,阿姐与他们又得生离死别。
他已经只有阿姐跟阿弟了,谁都不能失去。
谢家姐弟脚步甚快,齐老太君刚才青阳院出来坐上轿子没多久,就听说前面的谢家姐弟迎上来了。
等婆子打开轿帘,听到小姑娘在外头气喘吁吁朝她请安,叫她老祖宗后,老太君“哎呀”叫了一声,快快道,“还不停下轿子,还不停下?”
轿子连忙停了下来,齐老太君就要往外钻,不过还是谢慧齐先凑进也头来,笑成了一朵花对着她,“祖奶奶,您要去见我谢家的那位老祖母去啊?我刚巧来,来迎一迎您,您带我去不?”
“你这丫头,带,带……”看着她喘着气还不忘朝她说讨好的话,齐老太君这下是真心疼她了,“我知道她来是弄什么妖蛾子,祖奶奶带你去,给你撑腰,省得那些心肝长坏了,长偏了的人欺负你!”
谢慧齐也不说话,笑着朝她福了福身,又道,“那您坐好。”
“你怎地不坐轿子?”
“回祖奶奶,我还小呢,多走走好,您放心,我走得远的。”谢慧齐可不敢让自己那般富贵,说来这富贵她能把持得住,但她得带个好头,可不能把大郎二郎带歪了。
这可是齐家的齐国公府,她就是这以后的当家夫人,但这毕竟不是大郎二郎的家,这里的所有也不是他们的。
享受惯了,以后出了府什么都没有,那时咋办?
谢慧齐可不敢带头开这个例子,所以只要马车进了府,只要不是千急万急的事,在府里她是肯定不会坐轿子的。
而那天她也是跟着齐家哥哥走了好长一段的路才到前门,可见他也不是个骄奢的人,她还是跟着大腿的步伐走的好。
“诶,行吧,由得你。”齐老太君也是有一个从小自律甚严的孙子,老国公活着的时候也是个不爱享受的,一年多做几件新裳他都觉得浪费,要是她亲手做给他的才愿意穿新的,为此老太君硬是练出了一手缝衣的好手法出来,而她向来拿这种人没办法,依他们依得习惯了,所以孙媳妇这般说,她也是毫无例外地妥协了。
也因此更是觉得这孙媳妇跟他们家才是一家人。
不过她还是叫轿子叫得慢了些。
谢慧齐在外跟着,这心也因这吩咐猛地暖了一下。
这齐国公府看着各种荒唐,但是对她个人来说,它却给予了她就是阿父的家族都没有给予她的帮扶与照顾。
谢慧齐当然不会因此去怨恨,责怪谢家什么,自被谢侯府逐出后,她对侯府的印象一年年淡化,所能记得侯府的也只有他们一家人在府里曾经的日日夜夜,侯府对他们家没责任之后,她也当那是一个她曾经生活过,但已经与他们一家没有瓜葛的地方……
但分得再清,等谢慧齐见到谢老太君的时候,还是领着两个弟弟恭恭敬敬地见了谢老太君,因着上次弟弟们惹了她不快,这次谢慧齐是带着弟弟们给她磕了头的。
谢慧齐跟着齐老太君进屋的那一刻,谢老太君一看到小姑娘那张跟她小儿子有半分相像的脸,不得不说她是有些心寒的……
她无奈让他们离了府,可她那个时候也是竭尽了全力去保全他们,甚至在没办法之后还通过许多法子给他们塞银子,这些事两个小的可能不知道,但她那个时候已经是知事的小大人了,她也曾拉着她的小手叮嘱过让她好好照顾她阿父,她应该知道她这个当祖母的心……
可自她回京,她干的都是什么事?
想及她扶棺进京,连告知她一声都未曾,谢老太君的心更是难受得紧。
但看到孙女儿带着弟弟们给她行大礼,还是当着齐家的老太君行的礼,其中未尝没有道歉之意,谢老太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朝这姐弟三个道,“无需行此大礼,我是你们的祖母,平常礼节即可。”
说着就去扶了跟小儿子长得完全相似的小孙子。
二郎被她扶了起来,想及他答应了他阿姐的话,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祖母。”
谢老太君听到了这声祖母,这才真正地露出了个笑来。
而齐家的老祖宗一看到她不扶她她的孙媳妇,而且还不明言说让她孙媳妇起来,她顿时就恼了起来,狠狠地敲了下手中的另杖,戳得地面“噔噔噔”地响,嘴巴也张了起来,“我说老侯爷夫人,你让我孙媳妇一直给你跪着是个什么道理,我记得他们可不是你们谢家的人了!”
现在他们是她国公府的人了!
老丑老太太瞎了眼,看不明白还是怎地?
齐老太君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惊人,谢老太君一听她那惯来的不会说话,能让人一下子就能不高兴的口吻,脸上的笑也僵凝了起来。
就在她板着脸之时,见她还不说起来,她娇娇孙媳妇还跪着不能起来,齐老太君这真真是怒了,“好你个丑老太太,上次给了你个笑脸,这次你就到我府里来耍威风来了!”
实在是太讨厌了,齐老太君这时候恨不能撵了这个不知趣的丑小老婆子出去,给她孙媳妇撑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