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日日朝朝,此生能有几眼就好。
看着儿子平静的脸,长哀帝却飞快把眼睛转了开去,看着空旷的长空,一言不发。
这天地这么大,这江山还是他们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在这片土地上,很早就没有他们父子的容身之地了。
似乎,被天地抛弃的他们唯有相依为命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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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奚回去,跟她阿娘说了他们阿父在宫中对着皇帝太子所说她的那些话,小金珠打这无小报告,还不忘附上自己的看法,感叹道,“阿娘,阿父要是如此下去,他的一世英名恐会不保。”
他太会为她睁眼说瞎话了。
谢慧齐却不以为然,“那他当丈夫的,不对我偏心点,那他要偏心谁去?”
哪天他不对她一叶障目了,那就该轮到她哭了。
感情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好讲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份量那么重,不偏心才是怪事。
“我还为他生了这么好看又聪明的小闺女,你说他不偏心我疼爱我,那他偏心谁疼爱谁去?”谢慧齐把女儿抱在怀里,蹭着她的小脸挠着她胳肢窝笑道。
齐奚咯咯笑个不停,不断地挣扎着,末了竟笑出了一身汗出来,鼻尖上还冒出了一层薄汗,更是让小姑娘美得鲜活无比。
谢慧齐看着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小女儿,脸上眼里也全是笑,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么好看又玲珑心窍的孩子,满身的灵气即便是她看着都满心的欢喜与疼爱,嘟嘟见了她怎么想,都已不需去猜了。
她去年曾见过一次嘟嘟看着女儿的眼神,就已经不想让女儿再进宫了。
可女儿大了,她已有了主意,府里不想让她进宫,她便也不常去,两三个月才去一趟,她们也是无话可说。
嘟嘟毕竟也是疼爱她的表哥,她们如何拦着这长长的时间才能得已成行的一次见面?
“金珠,”谢慧齐看着依偎着她坐在了她腿上的小女儿,给她擦着鼻尖上那层浅浅的虚汗,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下次什么时候再去看你太子哥哥啊?”
“下次啊?”齐奚偏头想了想,嘴边笑意不减,眼睛还是因笑意亮得发光,“不知道啊,到时候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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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休王府又来催婚了,谢慧齐在接到休王爷要求见他们夫妇的帖子后苦笑不已,即便是齐项氏也是摇头叹了一句,“何苦。”
孩子不见都四年了,郡主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谢慧齐已是不想再去休王府了,她对着那个小姑娘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去了也只是忐忑不安,所以这一次,她想让她家国公爷去帮她把休王府的婚事退了。
“你跟休王爷好说一些。”谢慧齐在齐君昀回来后,从东堂回来在书房找到了人,本来还想跟他讲一些退婚的理由,但憋了半天,还是只跟丈夫憋出了这一句话来。
见她说完就愁苦地支着脑袋不看人,齐君昀把坐在身边的人拉到了身上,沉吟了一声道,“再等等。”
谢慧齐回头看他。
“本来想等确定了再跟你说……”齐君昀亲了亲她柔软的嘴唇,“刘卫官前一个月递了找到了他们足迹的折子,我本意是想……”
“真的?”谢慧齐在他腿上就是一个大转身,没等他的话完就激动得鼓大了眼。
“是真的,”被打断了的齐君昀也是无奈,“但也可能是找不到。”
他不想她希望太大最后失望也大。
“我记得刘卫官是个谨慎之人,如若没有足迹,他万不可能说找到了足迹的消息……”谢慧齐是真激动,找大郎他们的刘卫官去了西地两年,可这两年里,他可从不轻易说这等明显的消息出来,此人生性谨慎,从不说无把握之话。
齐君昀也是因相信刘磲为人,所以才说了“再等等”的话,但见她这般激动,还是道了一句,“但也不是确切的消息,再等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