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浪他们来到工匠的工棚,就见那里已经被完全清空了。
因为大批工匠的死亡,所以天桥上的施工也彻底停止了。
所有的工人都在一侧的院子里战战兢兢地等着,在狄大人的命令下,他们既不许吃东西,也不许喝水。
周围看守的士兵比那些工匠的人数还多,想来狄大人怕下毒者的手段诡异。万一现场要是再弄出人命,接连不断的死人,这些工匠就真的炸营了!
唐浪来到工匠们中间,回头向白子虚问道:“工匠大头目在哪儿?”
“他们没有一个固定的头领,”白子虚连忙向着唐浪回答道:“因为工程规模太大,所以我们招募的工匠班子,大概有十个左右。”
“这些班子里小的有五六个人,大的有二三十人上下,每班都有一个大工匠带领。”
“小侯爷要想问他们的情况,冬部在这里设有一个监工,和他们每天在现场摸爬滚打,监察建桥的活儿……林富!”
“哎!”随着白子虚的呼唤,从院墙边上跑过来一个人。
只见这个人五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一身衣服虽然由绸缎制成,不过滚得到处都是土。
他细胳膊细腿的个子也不高,看起来连衣服带裤子再加上一身泥,总共也超不过八十斤。
这个叫林富的家伙,看来就是冬官……也就是工部派来检验工程的监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唐浪一看那东西,只见这东西大概有半米长短。
拿是由纯铜制成的一个厚重的尺子,不仅上面带着尺寸和刻度,还写着各种奇怪的字样。
“这是鲁班尺,没见过吧?”白子虚看到小侯爷连这东西都不认识,还十分好奇地看个不停,于是连忙在旁边解释道:
“因为监工需要丈量尺寸,所以拿着这东西一边审核梁柱的长度宽窄,一边看构件的尺寸是不是吉利……”
“原来是这个啊!”唐浪点了点头,也向那位监工林富笑着点了点头。
只见林富拿着这个铜尺说道:小侯爷不知道,鲁班尺这东西,在古代营造建筑时还真是必不可少。”
“在这根鲁班尺上面,标注着“财、病、离、义、官、劫、害、本”的字样,工匠只要把它往构件上一放,就知道这构件的尺寸有没有妨碍,是不是够吉利。”
“同时我这尺子还有另外两个功能,除了人住的房屋和使用的家具之外,还分“天”、“幽”两个部分。”
“天字的部分用来测量佛像、寺庙、道观、神龛,换句话说就是给神仙用的。”
“而‘幽’字的那部分,却是用来丈量棺材和坟茔,分为‘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多个类别。”
原来如此!唐浪听了也点了点头。
他心说,要是用现代理论来解释的话,就是有很多人觉得,数字上要是带个六或者带个八,就都很吉利一样。
反过来要是带个四什么的,就是相当不吉利……原来鲁班尺就是干这个用的啊!
没想到这一把尺子,既可以量人,又可以量神,还可以量鬼。唐浪心说:
这上面的功能之复杂,讲究之全面,可以说是非专业人士拿过来,他连看都看不懂!
这林富显然就是个在工程营造方面十分懂行的,可是唐浪一看他的脸,又觉得这家伙真是其貌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