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把你接来,不接来,你最起码还能留在史家。”
“我忍,我怎么忍呐?”史仪芳颓然的坐到地上,一堆碎瓷片,扎的腿上鲜血淋漓,她浑然不觉。
被一群仆妇押解着扔到柴房的花嬷嬷,靠坐在墙角,浑身脏污,衣着凌乱,心如死灰。
一天了,没有一粒饭,没有一滴水。
花嬷嬷如同一条咸鱼,越来越干瘪,慢慢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的睡着。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也好!我本就累了。
也许就回到了最风光的时候,侯府大少爷的乳母,人人都得敬她一头。
性喜带花,府中尊称花嬷嬷。
……
“花嬷嬷!醒醒!”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碗水,一点点灌到花嬷嬷嘴里。
花嬷嬷自觉已经到了黄泉路,又被追了回来。
她睁开眼看着这个丫鬟,“百合?怎么是你?”
“快!快,没时间了。”百合塞了一封信,到花嬷嬷的衣襟里。
“我把你送出去。”说完,百合又塞给她几个馒头。
“一边吃,一边走!”说完,百合搀起花嬷嬷。
“谁让你来的?”花嬷嬷嘴里塞着馒头,含糊不清的问。
百合没有回答,只是搀着她,绕着路,从一个小角门出了巡抚府。
出了府门,百合低声说,“花嬷嬷,我往你衣襟里塞了一封信。”
“跟你们那封信放一起了,那里有告倒方家的证据。”
“你看着处理吧?”
“包里有几两银子,你路上使。”说完,百合转身又回了巡抚府。
花嬷嬷看着百合离开的背影,“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她自问,已无人回答。
回到巡抚府,百合来到程二夫人的窗口,对着窗前站着的黑影,低声说,“二夫人,人已经送走了。”
“东西我也交给她了。”
窗子开了一条缝,屋里扔出一个纸球,百合就着窗口的灯光。
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个地址。
是关他弟弟的地址。
翌日清晨,扬州府衙刚开门,
“咚!咚!咚!”鸣冤鼓响起,花嬷嬷花白的头发凌乱的飞舞着。
身上的衣服也脏污的不成样子,只有一双眼睛射出光来。
跟东升的阳光一样跳跃着,仿佛新生。
只要为了主子,我花嬷嬷什么都愿意做,万死不辞!
没有了主子,我一个孤老婆子还有活着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