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海给陈牧介绍说:“这位莫三山老哥是旬山市一家国营药厂的厂长,差不多二十年前我去了一趟旬山,专门为了收他们那里的药材,没想到因为手续上的一些问题,居然被火车站把货扣了。当时我的运气简直背到了极点,不但货被扣了,身上的钱也被小偷给偷了,在那个彷徨无助的时候,遇到了这位老哥哥,是他伸手帮了我一把,最后我才能平安的带着货回家……”
听着刘大海的介绍,虽然还未见其人,可陈牧也大致能想象得出这个莫三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莫三山的人终于来了。
让陈牧感觉有点讶异的是,原本听刘大海的意思,这人应该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可见了真人以后,却感觉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人的身材瘦削,脑袋上华发满头,似乎有点行将就木的意思,看起来比刘大海老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大海看到来人,似乎也愣住了,有点情难自禁的惊呼:“莫老哥,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你好像只比我大五岁吧,当年你的身体可比我还要壮实的,怎么……怎么现在……”
这人显然就是莫三山了。
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摆手说:“大海兄弟啊,这事儿真是一言难尽啊,厂子改制这几年,我是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殚精竭虑,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也就垮了,这几年都是这么凑合着过,能活着就很不错了。”
“来,老哥哥,坐!”
刘大海连忙把莫三山拉过来坐下,然后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陈总,这个是小武,都是自己人。”
莫三山听了刘大海的介绍,显然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个“我们公司的陈总”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问,而是很客气的和陈牧、小武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坐下了。
人到齐了,饭菜也很快上来。
刘大海和莫三山边吃边聊彼此的别后情。
陈牧和小武则默默的吃着饭,什么也不说。
吃完饭,陈牧继续不做声的陪坐着,小武则打包了两个饭菜,拎回去给正在仓库盯着的那两个同伴。
刘大海和莫三山聊得差不多后,大家对彼此的情况都有了一点了解。
其实主要是陈牧对莫三山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莫三山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转业回来后在旬山市一家国营的药厂工作,后来还当上了副厂长。
旬山市也在黄河边上,和巴卓市隔得不远,承口县就在两者之间。
莫三山工作的这家大仁药厂,主要生产的是一些蒙各族的膏药和草药,以前一直经营得不错,算是旬山市比较大的国营企业。
后来国内生产药物的公司越来越多,他们厂子的研发跟不上去,就渐渐衰落下去了,不得不进行改制。
莫三山作为副厂长,在改制的初期,给新来的厂领导提了很多建议,可是都没有受到重视,最终还被撤掉了副厂长的职务,赋闲在家。
没过一年,由于新来的厂领导管理不善,大仁药业的境况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差,最终濒临破产。
到了这时候,厂里终于想起了莫三山提得那些建议,觉得都很有用,只能又把莫三山找了回去,让他当了厂长,继续经营。
莫三山上任后,很是大刀阔斧的改变了一些药厂的现状,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短短几年就让厂子起死回生,一举扭亏为盈。
不过好景不长,接下来的几年里,大仁药业连续出了几次大的产品事故,使得自身的信誉受到打击,连带资金也变得非常紧张起来,最终让他们不得不收缩经营,说白了就是越混越回去。
而这个时候,莫三山得了胃癌,不得不辞职治疗,大仁药业的经营情况就变得更差了。
等他病好,走投无路的员工们又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回来经营药厂。
在老员工们的苦苦哀求下,莫三山不得不拖着病体,继续工作。
这几年,他一直这么苦熬着,虽然没办法让工厂好起来,但也没让厂子倒闭,反正就是这么不死不活的经营着。
这样的经历似乎让他加速了衰老,整个人也变成了眼下的样子。
刘大海听了莫三山的经历,感觉比自己还惨,只能默默的以茶代酒,和莫三山碰了一杯。
“大海兄弟,这一次来找你,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
莫三山满脸期待的看着刘大海。
刘大海问道:“莫老哥,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莫三山道:“最近我们厂子接到新朝国的一个大订单,需要制作一批以肉苁蓉为主材料的药酒,正好听说你手上有品质很不错的肉苁蓉,是吗?”
刘大海点头:“没错,我们的确有一批肉苁蓉需要出手。”
莫三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说道:“这就对了,今年阿奇善这边的肉苁蓉缺收,都把我快急坏了,实在在市面上找不到好的肉苁蓉,没想到找来找去,居然听人说起了你,还说你手上有品质很好的肉苁蓉,所以我只能觍着张老脸来给你打电话了。”
刘大海笑着说:“莫老哥,如果你愿意的话儿,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我们的仓库看货。”
莫三山想了想,又说:“我想先问一下,你们的这批货,总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