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林宁三个人都没睡好,苗带娣更是一直抽抽噎噎的哭,又后悔又害怕,幸亏有可爱的贝贝一直说话,让他们三个人才觉得轻松些。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三个人早早起了床,个个都顶着个黑眼圈,随便吃了一口,就抱着贝贝出去了。
老板娘好心的给他们指了路,林峰家就在镇子的东头,一个砖房家就是。
林宁他们慢慢的走到了那边,几间平房出现在他们跟前,没有院子,房前是一片菜地,种着些菜,有两棵树,扯着一根铁丝,上面挂着几件衣服,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没怎么收拾。
三个人抱着贝贝,站在不远处看着。
没多一会儿,听到屋里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啊——!我要找妈妈——!”
紧接着,女人的声音传出来,“你妈妈跑了——!你这个讨债鬼,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啪——!”
巨大的声音响起来,也不知道是摔了什么,然后小孩子哭的更厉害了,“哇——!”
贝贝吓得一个哆嗦,林宁忙抱紧了他,“贝贝,没事儿。”
贝贝搂紧了林宁的脖子,“妈妈,我怕。”
“不要怕,妈妈在这儿。”
苗带娣也哆嗦了一下,“他们不会是在打这个小孩子吧?”
“十有八九。”
只听得“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滚——!”
小男孩咕噜噜滚到了地上,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人也很脏,他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中年女人听了,心里更气了,“哭什么哭,你哭丧呢!不许哭了!”
小男孩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背过气去,中年女人气的直接一脚,将他踢到了墙边,小男孩被吓住了,将哭声生生的憋了回去。
林宁几人看的直皱眉,这女人可真够残忍的,这么小的孩子也敢这么打。
中年女人看见了他们,恶声恶气的问道,“你们找谁?”
“不找谁,我们问一下路,赵金是住在这里吗?”
林宁随便编了个人名,中年女人皱眉,“赵金,不认识,你们走吧!”
说完,她拎起墙边的小男孩,又进屋了,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里面又传出孩子的哭声
林宁几人站到了路边,索性跟邻居们聊起天来。
据他们说,这女人名叫王菊,她儿子确实叫林峰,林峰几年前去南方打工,带回来了一个老婆,两人大摆宴席,之后不到八个月,就生了个儿子。
听邻居们说,林峰老婆是未婚先孕,因为这个原因,王菊很不拿她当回事,经常拿这件事斥责她,说她不守妇道。
从孕期的时候,林峰就开始打他老婆,等生出来之后,打的更厉害,她老婆被打的受不了了,就说要跟林峰离婚,但其实,他们两个根本就没领结婚证,就只是办了酒席。
林峰听了这话,打的更厉害了,那小媳妇刚开始还想着孩子,不愿意走,后来实在被打的厉害了,再不走,她就要被打死了,于是有天趁家里人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
林家没想到她敢跑,他们本以为只要有孩子在手里握着,这小媳妇怎么也不愿意走,没想到人家说走就走,他们算是失策了,从那之后,他们就开始将气都出在孩子身上。
苗带娣问道,“没人管吗?”
“管啊,怎么不管,镇长的干部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让他们不要这么打儿媳妇,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了,但是林家人根本不听啊,这到底是家务事,干部们也不好管太多。”
一个老婆婆说道,“林峰这人爱打人,她有个老婆挨他的打,让他出了气,要是老婆跑了,他没准就会到社会上打人,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干部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宁问道,“林峰那媳妇回来过没有?”
“没有,听说是个北方人,离我们这里远的很,林峰去找过她一次,根本找不到,估计早嫁人了。”
“哎呦,就是苦了孩子了,娘跑爹不在,天天受奶奶的气。”
“哎,林峰不是又出去打工了?等再找个老婆回来,有了后娘,这孩子估计更受气。”
“就是,不知道这次哪个姑娘会上当受骗。”
苗带娣听了这话,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苗唤娣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力量。
他们讨论的热乎的时候,王菊从屋里出来了,她一脚将一个脸盆踢飞了,咕噜噜滚到了墙上,“Duang”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