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把作业本一盖。
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作业本窜上高空,纸屑随着金色的火光四分五裂,炸向天际,姹紫嫣红。
如一抹最耀眼璀璨的日光,映亮了温荧的瞳孔。
太阳啊,请浇灌我。
孩子们雀跃的欢呼声窜起的前一秒,温荧拽起陈烬的胳膊就跑,跑得太快,在雪地被绊了一跤,直直地栽进了他坚硬的胸膛。
两人双双栽进雪地里。
陈烬仰在雪泊中,反手将她的身躯牢牢摁进胸膛,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爽白,语调混不吝地上扬:“跑什么?”
就像按下某些久远记忆的阀门,温荧清透的眼眸瞬间泛了湿,攥紧了他的衣襟抽噎起来,泪如雨下。
“你还记不记得,高一快期末的那个圣诞节?”
那天是周六,海市难得零下好几度,下了雪,温荧捂着买的暖手袋在书桌前期末复习,晚上突然收到陈烬一条qq消息——
稳赢:【圣诞老人给你带了礼物】
温荧从小到大都不过任何节日,一是出生自带恶兆被视为不吉,二是没人给她过。
她不是三岁小孩,不信什么童话故事,可下一秒陈烬就吊儿郎当给她打了电话说礼物在她家空调箱上。
温荧不信,可还是将头探出窗外,在空调箱上看到一只酒红色的圣诞袜。
里面是一支进口钢笔,一板费雷罗和很脆的红苹果。
后来,陈烬发到了40度高烧,请假了三天。
听邻居说,他怕礼物被人偷走,天还没亮在那争分夺秒地蹲点着,守了八九个小时,一直等到夕阳降临她兼职回来,才离开。
天生犟种。
陈烬拂袖拭去她染上晶莹的眼睫,胸腔还在喘息起伏,笑了声,不答反问:
“那你还记不记得,高一你上课偷偷写剧本,被赵华章那个傻逼撕了一页又一页,还罚你写检讨。”
“他撕一本,你写一本。”
温荧身上有股偏执的劲儿,让你往东她偏要往西,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执拗固执得要命,说了也不听。
后来,赵华章被打进医院,陈烬买了一把摔炮,当着他的面把检讨炸穿,他醒来的第一眼,就是陈烬对他比的那个充满嚣张挑衅的中指。
少年肆意张扬,目中无人,哪怕前面就是峭壁的千尺悬崖,也能被履为平地。
温荧哭得上气不接上气,肩膀都在颤,陈烬把她拽起身,掸了掸她身上的泥土碎雪,一点没嫌脏:“哭什么,我这不是没死吗。”
高二时,他们在一起的小道消息越传越广,地下情都瞒不住了,被人举报到了校长室。
校长严肃地下了两张处分单,全校广播室通报了三遍批评。
谁料,陈烬神色寡淡,全校众目睽睽之下把温荧的那份扬手撕碎,纸屑纷扬,睥睨台下,一字一顿道:“是我单方面追的她。”
“她对我没意思。”
“要处分,处我一个。”
这三句话,瞬间在全校炸开锅,一时间火遍各大论坛贴吧,温荧就站在台下万千莘莘学子间,惊愕无措到说不出话。
他身上一共背的两道处分,都是为了别人。
一个是兄弟,一个就是温荧。
谁料,江边扬把他卖了,温荧一声不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