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琳恭恭敬敬,对着高坐白玉座椅上的紫衣女子深深一礼。
赵妖女早就知道齐凌云的大名。
齐凌云比她早五年入门,拜入仙音派已有十三年,并于三年之前,成功筑基。
虽花了足足十年,方才炼气圆满,筑基成功,远比不得与赵秀琳同期的宁飞烟宁师姐天才,但齐凌云功底极其扎实,筑就的也是上等道基。
这等修为、天姿,实令赵秀琳望尘莫及。
赵妖女还知道,齐凌云出身极低,其母乃是南海某国犯官之女,自幼便被打入教坊司,因此齐凌云亦是一出生就在教坊司,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赵妖女并不知道,齐凌云是如何逃离教坊司那污泥烂沼,并幸运拜入仙音派的。
她只知道,齐凌云对于自己的出身从不避讳,而自她展露出超卓天姿、狠辣手段之后,齐凌云的同辈弟子们当中,便再未有人敢以她的出身小视于她。
无论凡俗出身多么尊贵,见到齐凌云,都是恭谨行礼,口称师姐。
在赵妖女眼中。
出生就在教坊司,身世卑微如泥的齐凌云,而今竟比她这个正牌子皇族公主更加典雅贵气,那端坐玉座,高高在上的姿态,竟宛若一位俗世女王,威严霸气,令人不敢直视。
为齐凌云气势所迫。
赵秀琳心下惴惴,紧张地浑身紧绷,战战兢兢,行礼参拜过后,一时竟不敢抬头。
而齐凌云居高临下俯视赵妖女一阵,也不废话,淡淡开口:
“是你,杀了张宝?”
赵秀琳心头一突,紧张地声音都有些发颤:
“回师姐,张宝确是为我所杀,但那是因为……”
“原因并不重要。”
齐凌云不想听她辩解,素手一摆,打断她话头,淡淡道:
“张宝是我的炉鼎。我齐凌云的东西,我自己扔了也好,杀了也罢,都随我高兴。可是你赵秀琳,有什么资格杀他?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胆敢擅自处置他?
“我为人,倒也不是不讲道理。我知张宝打过你心爱炉鼎的主意。可即便如此,你略施薄惩就是,我也不会与你计较。就算一时气急攻心,失手杀了他,事后也当即刻前来向我请罪,以表诚意。
“但你是如何做的?张宝被杀,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在此期间,你居然没有半点表示,还要我派人前去青竹苑请你……你这是,当我齐凌云是泥捏的,由得你欺侮糊弄么?”
齐凌云语气平淡,似无怒意,但一股磅薄威压,却随着她那平静的话语声,缓缓施加在赵秀琳身上,令她身躯愈发僵直,额头冷汗涔涔。
筑基修士,已然修成“法力”,又能“神念”外放,不仅实力与炼气修士几有天壤之别,还可外放神念,以无形威压,不战屈人。
话说,哪怕是以“青木长春诀”成就的弱渣筑基,若有厉害法器,动起手来,也足以击败赵秀琳这不过炼气八层,且根基虚浮的魔道大宗弟子。
当然,青木诀成就的弱渣筑基,是没法儿纯以气机压迫赵妖女的。
可齐凌云修炼的,也是“阴极混洞摄元正法”,还修炼到了筑基篇。
她的功底根基,比起赵妖女,更不知扎实了多少。
师出一门,以上凌下,相差一个大境界的绝对实力压迫下,赵妖女不过坚持数息,便膝盖一软,噗嗵一声跪拜在地,脸色苍白地颤声说道:
“齐师姐,此事是师妹错了!师妹知错,认打认罚……”
虽连齐凌云的气机都扛不住,直被压迫到跪下,但被倪昆以“苦海无边咒”每七日一次,接连洗脑三个多月的赵妖女,还是坚守着底线,宁肯自己请罪,也不会出卖倪昆。
然而,齐凌云对她的认错态度,并不满意,冷声道:
“你欺侮糊弄于我,妄想蒙混过关,现在认错,不觉得晚了么?”
赵妖女颤声道:
“师姐要小妹如何认错?小妹愿奉上一件家传的上品法器,亦是以本门功法祭炼纯熟的……”
“我堂堂筑基境,会贪图你那炼气境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