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玉儿,这个名字是她一开始将其带入皇宫的时候叫的,她是真的将她当做亲身妹妹了,眼神微黯,上官文慈似有所感的碰了碰她,“夕妃可是身体不适?”
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胥容的视线。
那视线竟然有些复杂,如一根结起来的绳子一般,楚莲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透,更是难以解开。
知道刚刚那一句是上官文慈故意的托词,楚莲若也就顺口接了下去,“身体倒是好了不少,说来还是因祸得福,有风神医那一堆药的滋养,我那孱弱的病体早已好了十之八九。”
“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还要感谢宰相?”上官文慈显然是故意提到的宰相,无缘无故的,上官文慈也是懒人,如今提到了,定是发生了什么?
“嗯……这……怎么说呢?”楚莲若侧首看过去,对上上官文慈挑起的媚眼,轻轻眨了眨,关于此处,她自然知道不好多言,只有不予置评,含糊其辞的带过去。
淑妃眼光一转,就看懂了这其中的门道,正愁找不到机会去打探消息,这里倒是送上门来了,与宰相,她可是也有过合作,“皇上,这既然关乎她们二人,是否应该告知如今宰相究竟是如何惩处的?”
“惩处权我交给了翎王爷,如今我也是不去管的,毕竟这一次宰相做的太过分,贪墨了边关将士的饷银,我这个弟弟该是要发怒了呢!”胥容竟然用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吻,直说的楚莲若眉头微皱。
若是太后缓过这一口,知道最后宰相的决断是胥阳下的命令,虽然有胥容的允许在先,但亲生母子毕竟是亲生母子,她的怒火会自然而然的转移至胥阳的身上,这胥容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有太后的迁怒,胥阳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怕是也不会好受。
楚莲若有些担心,蹙起的眉头虽然破坏了脸上素净的妆容,却因为那柳眉的弧度而多了一份娇柔之美。
可叹楚莲若她并不知道,胥阳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至御书房向胥容讨了一道空白圣旨,便是为了那种时候。
“这样说来,皇上您是还没有得到消息了?”淑妃这话说的可是很有技巧,胥容没有得到消息,不就是打算从侧面反映胥阳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么?不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部分的权力不应该落在胥阳的身上么?
聪明如楚莲若和上官文慈,均在同时听了出来,而至于施玉音,她虽然明白,但是宰相与她已经是再无瓜葛,她巴不得离得远远地,自然不会再凑上去招烦。
“说不定,翎王爷还没有动作呢?”楚莲若朝着上官文慈示意一眼,她并不好多言,毕竟她是从胥阳的王府进入的皇宫,上官文慈会意,主动开口。她虽然已经知道了胥阳的动作,此刻却也只能当做不知。
早知道就不该这个时候提出来的,她的本意是要让皇上与太后之间越走越远,却不想这下子竟然弄巧成拙了。
“想来也是,翎王爷虽然杀伐果断,却毕竟是皇上的弟弟,这舅舅犯了罪,大义灭亲总是艰难一些。”蕊婕妤是个有心计的,否则也搭不上施玉音这一条线,更别说当日储秀宫那个假林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瞒得住她们这些有心之人,因而此刻竟然插了嘴。
那猫咪一样甜软的声音,楚莲若惊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微微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觉得甚是冷。
胥容倒颇为受用,毕竟这话算是给他一个台阶,皇帝的舅舅犯了罪,他这个亲侄子自然不能大义灭亲,由胥阳来办,他若是聪明些,或许会等上一段时日,。
但是前日,他亲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到了空白圣旨,他自然知道那个说要将宰相拨了一层皮的言语绝对是真的,因为当时胥阳的眼神是那么的阴厉,就算是他都有些不能自己的愣了楞。
这才是后来他迁怒于李公公最主要的原因,一朝天子,竟然被一个完全没有继承可能的王爷的眼神给骇到了,他这心中自是万般的不爽。
“孤这个弟弟,毕竟是战场上走下来的,相信自有一套,暂时便不说这个话题了,玉儿,你刚刚不是说有话可言的么?”胥容自然而然的顺着蕊婕妤的台阶就下了来。
施玉音晃了晃神,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说辞,竟然被蕊婕妤捷足先登了,没错,刚刚这一句话正是她心中所想。
今日,已经是第二次蕊婕妤将她心中准备好的说辞给抢先说了去。她只在暗里狠狠瞪了一眼蕊婕妤,如今自看你逍遥自在,今夜便有你好受的。
她转首点头,“嗯,臣妾是有话要说,但是皇上刚刚似乎就这么将臣妾给遗忘在了一边,这可真是伤我的心,曾经的三郎不会这样的,是不是您不再喜欢我了?”
施玉音瞅准了机会,见到胥容心情不错,她拿捏着的分寸甚是完美,既可以勾起胥容的愧疚,又可以让胥容的视线不再完全绕着其他几人转。
“玉儿这真是冤枉孤了。”胥容朗声笑了笑,“孤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你给遗忘在一旁的,可别忘了,孤可是你的三郎啊,这一点谁都替代不了,不过玉儿既然觉得委屈了,那么说吧,在场的爱妃都做个证儿,孤许你一个愿望!”
胥容话音落下,施玉音喜出望外,本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却不想此刻竟是柳暗花明了!“皇上,这个愿望我可不可以留着,待到想起来的那一天再告诉您可好?”
“孤的玉儿,也喜欢这般让孤欠着你?”胥容的心可真是‘博爱’!楚莲若勾起唇角,“皇上,玉贵妃想来是不希望当着咱们的面儿去许出愿望的,不若您今夜去到玉贵妃的宫殿之中,说不得就能够知道是哪般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