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朕是严父,可不是什么慈父。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朕执意出巡,还不是为了你。”
叶慈白了他一眼,“现在本宫就是一口锅,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改天陛下想要去五洋捉鳖,也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想吃鳖。”
“你要真想吃,朕命人抓来。”
叶慈往垫子上一躺,“你可别害我。我的名声不剩什么了,再被你祸害下去,我就成了本朝最毒的毒后。谁让本宫独霸后宫二十年,害得陛下不曾纳妃。”
“朕自愿。”
“外面的人可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本宫的责任,是本宫管束了陛下,是本宫善妒,陛下无可奈何之下才不敢纳妃。哎,本宫是毒后啊!来,给毒后捶捶肩膀。”
夫妻二人开着玩笑。
都是老夫老妻了,什么话都敢说,毫无顾忌。互相打趣开着玩笑,更是正常。
相敬如宾是不存在的,互相吐槽才是正常的相处方式。
开成帝刘珩撩起帘子朝车外看去,“朕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路面坑洼不平,一路颠簸。而今,路面平坦宽阔,用上三合土,也不担心下雨泥泞。这都是皇后和朕的功劳。朕这些年还是替百姓做不少好事。”
这话谁都不能否认。
在开成帝治下,全国各地的道路都得到了整修平整,交通顺畅,商贸发达。
不敢说人人都能吃饱饭,至少在京畿一带,大部分家庭只要肯干,肯下力气,都能吃饱饭。
干活的地方多,工钱给的及时,粮食价格平稳,没有天灾人祸,对百姓来说这就是太平盛世。陛下是难得的圣君。
“先帝在位二十年,朕如今也是在位二十年。皇后,你说后世人会如何评价朕?”
“大家都说你是贤明圣君。”
“哈哈哈……圣君当不起,贤明还是可以的。单说西北干旱十年,没有爆发民乱,没有杀官造反,但就此项功绩朕就超越了成宗皇帝,武宗更是拍马不及。先帝嘛,那就是个昏君,不配同朕相提并论。哈哈哈……”
刘珩那嘚瑟劲,几十年如一日不曾变过。
叶慈一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是顺着他,哄着他高兴。出门游玩,就不要闹别扭。
走走停停,一路巡视,地方官员都是紧张兮兮。
整体情况不错,处置了几个不作为的官员,终于到达了云霞山。
昔日的定王府,修建完毕,主人还不曾住进去一日。
而今,这座府邸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
大部队浩浩荡荡住进了定王府。
叶慈和刘珩却悄悄的住进了农闲庄。
山庄依旧是那个山庄,这二十年内,被维护得很好,基本上和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叶慈站在磨盘前面,回味悠长,“还记得每年要做大量的豆制品,磨盘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转动。靠着豆制品,周围的乡邻好歹是多了一份收入。”
更熟悉的地方是吃饭聚餐的小院,那颗桂花树已经不在了,换了一颗新的桂花树。
坐在石凳上,回想当年大家聚在此处喝茶吹牛的日子,两人相视一笑。
处处都是记忆,处处都是曾经留下的痕迹。
只可惜,当年那些人都散了。
“唯有你我彼此相伴。”
开成帝刘珩往竹椅上一躺,浑身松弛,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时光。
“朕当年究竟蹭了你多少顿饭?”
“数不清。”
“朕给了钱。”
“饭钱是给了,酒钱可没有结清。我亲自动手酿酒,别的地方买不到。”
“朕身上没钱。不如,朕把自己卖给你,偿还你当年的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