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见他们满脸怒容,隐约含有怨气与不快,想道:“昨晚那群家伙是矮胖子孙掌柜的爪牙,这点应该没错。收人钱财,替人做事,如果分钱时有人拿多有人那少,分得不合理,必然会有人心生怨气,看他们两个想必是拿少了。”
“两位大哥守了一夜吧,拿了孙掌柜的钱怎么不去快活快活?”高俅一副乖巧不闹事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关你球事?!”一人骂道。
另一人也骂骂咧咧,较之同伙却松了口,“我们不想哦?”
“有戏!”高俅暗爽,知道有鱼上钩了,于是装疯卖傻道:“我的项上人头至少值黄金万两,前一批人拿了孙掌柜一千两银子定金,却是一群饭桶,我轻轻松松就逃走了。你们就不同了,不仅不是饭桶,还把我抓住了,这银子少说也有五千两吧。你们不过五人,一人少则五百多则一千……”
高俅只顾胡侃海吹,这“前一批人”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捏造出来的,至于什么五千两一万金的,谁知道真假?果然,那两人越听越火冒三丈,最后乱砸东西泄愤。
“他奶奶的!老大竟然骗我们说只有五十两银子,咱们兄弟俩才分多少?五两!打发乞丐呢!”
“天香楼的姑娘弹个小曲儿都不止五两!”
“还守了一夜,他们都去快活了!”
“气死我了,混蛋!”
两人大骂一通,待他们发泄了一轮火气之后,高俅又满脸苦情地说道:“两位大哥,能听小弟一言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大哥想挣点银子不?几百两怕是少不了……”高俅道。
“少胡说!别想咱兄弟俩放了你。这孙掌柜可不是好惹的。”
“两位大哥有所不知,我和孙掌柜的姘头幽会,不想被发现了,那矮胖子好面子,不杀我难洗耻辱,所以才四处找人杀我。唉,她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高俅一脸哀伤,差点泪水都出来了。
“我的老弟啊,你真不赖嘛!”一人道,语气和善了不少。
“就是嘛,听说他姘头美若天仙呢。要不是家里那头不同意,他早就娶回家了。”另一人眼冒精光,显然很羡慕。
高俅抬头看着他们,眼眶里泪水闪闪,哀求道:“我方正死路一条,也好与她九泉之下厮守。若我能为两位大哥赚点银子,以后清明时节,大哥能为我们烧点香烛么?”
两人态度立即转变了,却一脸正气,道:“老弟啊,大哥给你们烧点香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给咱们挣点银子,这话怎么讲?”
“这很简单,你们先给我松绑,其中一人扣押我到别处,另一人却与孙掌柜碰头,让他拿一笔银子来换我人头。这样一来,你们既挣到银子,又没得罪孙掌柜。至于昨晚那几个人嘛,大不了你们拿到银子后,离开机关城就是了。”高俅道。
两人听了,顿时击掌叫好,又道:“昨晚那几个家伙,你以为我怕他们么!”
“就是,一群喽啰罢了。”
“那当然!两位大哥离开机关城只是想见见外面的风光罢了,怎么可能怕他们?”高俅说道,他心底里却暗笑道:“银子的魅力真是无穷尽啊。这两头笨猪,哈哈。”
一人过来给高俅松绑,另一人则拍着胸脯道:“老弟你大可放心,以后每年都给你们烧一堆香烛。”
“那是,那是。香宝蜡烛少不了……啊——”那人一边给高俅松绑,一边附和道。很快就松了绑,却哪曾料到高俅一松绑便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扭,清脆的骨头声响起,以及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