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顿了下,猛地回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情景。
那时鬼墓震动,周围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好像鬼墓要塌陷一样,那样浩大的声势,如同要毁天灭地一般。当时奚辞抱着她逃离,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人一起往下掉,虽然有奚辞护着她,可当时下降的速度太快,加上后来着地时她不小心磕了一下脑袋,就这么昏过去了。
晕过去后呢?
想着,她忍不住翻身而起,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又懵了一下。
她此时坐在一个非常空阔的地方,好像是一个长达百米宽的通道,两边是一排排雕着各种修罗恶鬼像的巨大石柱,高达百米,一直延伸到屋顶。柱子壁上挂着壁灯,这壁灯像古代的琉璃羊角灯样式,亮着一缕缕青幽色的火光,照亮了四周。
此时她就坐在正中央,地面是光滑的汉白玉石,冰冰冷冷的,寒气拼命地往身体里入侵,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通道很长,长得她几乎看不到尽头,两边是高大粗壮的石柱,显得被遗弃在这里的她格外地渺小。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奚辞呢?难道她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四周太过安静,奚辞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她定了定神,先是检查了下身体的情况,除了有点冷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最多先前磕到脑袋时有点儿胀外,还算不错。
当即爬了起来,先看了下手腕上的机械表,发现表上的时针和分针秒针一下一下地弹跳着,指的是四点三十分,她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这个时间。机械手表的异常,让她没办法猜测现在是什么时候。
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方玄门之人特地做的指南针,上面的指针不断地旋转着。
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没什么用。
她已经能确定自己现在还在鬼墓之中,米天师说过,阳间的东西在阴间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能用常理推测,这也是鬼墓危险的一个原因。
在背包里扒拉了下,郁龄忍不住叹气,果然离了奚辞,她这普通人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下她将缠在手臂上的渡厄铃撸下,扣紧在手指上,然后又摸出一条奚辞给她准备的巧克力吃了补充点糖份,顺便再喝了口水。
她携带的背包很小,装的东西不多,都是奚辞给她准备的。郁龄看了下,一把看起来很古老却锋利的青铜短剑、一把泡过符水的桃木短剑、两个草人、几张黄符、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几条巧克力、几包奶油小面包、一瓶水。
吃完巧克力后,她忍住害怕,随便挑了个方向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尽头,尽头是一扇同样雕着恶鬼修罗像的门,看起来非常厚重,可是她轻轻一推,它就开了。
郁龄吓了一跳,她活了二十几年,直到三个月前都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不过的普通人——最多只是能看到鬼罢了,虽然姨父聂雍和是个考古学教授,但她连古墓都没有去过,对这些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这里虽然是鬼墓,可也是墓,估计都是差不多吧……
算了,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就不解释了。
这样想着,她依然迈了进去。
一路走来,只见四面的墙壁上都有点燃的壁灯,好像有人专门打理似的,说不出的古怪。那壁灯并不明亮,照得四处昏昏暗暗的,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她的脚步声轻轻地响着,连鬼都没有看到一只。
又穿过了几扇门,郁龄自己都不知道转了多久,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响,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往声音去跑去。
等那声音越发的清晰时,她判断这是一种打斗的声音,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怕自己冒然跑过去会遇到什么危险,眼睛一转,探头看到一些靠着墙而立的石像,朝那儿小心地溜过去。
她借着高大的石像掩护,往前走了一会儿,穿过一扇高大的宫门,小心翼翼地探头。
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宫殿的地方,最里面的地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了三副石棺,石棺旁站着几个身披甲衣、手持长。枪的战士,他们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面具,看不出是人是鬼。
郁龄一眼便看到了石棺前的中央,有打在一起的人,一个是身材高大、浑身肌肤是青黑色的鬼怪——或者是鬼尸,一个是……
当看清楚那和鬼尸交手的人的模样时,郁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对背着她,头发很长,乌黑的青丝长到小腿处,如丝如稠,光滑柔顺。接着,郁龄在那人偏首避过那鬼尸的爪子时,恰好看清楚了他的侧脸,那从眼尾处蔓延的紫色纹痕脉络,如同邪恶诡异的图腾,和刚才梦里看到的那只吸她血的妖一模一样……
她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仍记得在梦里这只妖有多可怕,轻易地抓着年幼的自己就像抓小鸡崽一样,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感情,还会喝她的血……
浑身的血液都有些冷,她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终于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沿途返回,远离这里的危险。却不想刚退到一半,那守在石棺前的那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鬼面人突然转头看过来,挥起手中的长。枪,跃下了高台,朝她所在的地方刺来。
郁龄再也顾不得隐藏,转身就跑。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着,她好像听到了奚辞的声音,扭头看去,只见几个手持长。枪的鬼面人跑得飞快,手中的长。枪朝她扑来,她险险地避开了,能闻到这鬼面人身上那种化不开的腥臭气,越发的不敢停了,没头没脑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