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蓉精神极好,俏脸上给寒风冻出两团红晕。却不知道是年少资本足还是有什么保养秘方,肌肤还是显得柔嫩细腻,拈一下仿佛都能化了也似。
如此美丽的一位蜀国公主,周遭人除了甄六臣之外谁也不敢直视。更别说在她俏脸上拈一把了。这福利,整个天下,估计只有萧言能享受。就是赵佶看上郭蓉,郭蓉也敢对他来上一箭。要知道郭家大小姐开得硬弓,当日连岳无敌都差点着了一下。除了萧言能让她化为一汪春水,谁敢对她用强试试?更不必说,在这云内诸州,大宋女真统治空白地带,郭蓉现下拥有的绝对实力,还有随着这绝对实力而来的威风权势!
郭蓉依旧是一个单纯善良美丽拥有模特身材的长腿妹,这美丽在塞外风雪当中,还越来越绽放出娇艳清丽的光辉。可却也越来越象一个真正的大辽仅存血脉蜀国公主了。
烘得暖暖的新披风一裹,郭蓉舒服得差点叹一口气出来。自家虽然在塞外为萧言这小贼辛苦,不过这小贼也不算是完全没良心的。这次王贵他们赶来,光是郭蓉自家所用器物就装了好几车。雪狐皮毛披风,军帐中点起的西川无烟炭,甚而女儿家贴身用的事物,都丰盛已极。
郭蓉又不是女斯巴达,辛苦之余享受一下理所当然。而且萧言这般讨自家女人好的心思还带来另外一个意外效果——哪怕此刻,郭蓉享用气度仍然如此,果然不愧是大辽皇室血脉!
郭蓉笑颦如花,自家一边在用毛皮堆得暖暖软软的坐榻之上坐下,一边招呼诸人:“六臣叔,各位,都请坐下罢。现在军中这般气象,都是诸位的功绩。此刻还谈不得什么,等收复了西京大同府,有了规模了。本宫自然有以报之,复国之后,又何惜王侯将相之位,诸位之家,将与大辽同始终!”
蜀国公主当得久了,郭蓉说话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娇憨,很成一个样子。这些场面话,不知道背地里郭家大小姐咬着舌头练习了多少次。
甄六臣一笑,模样深沉得很。并没多说什么。
他现在是郭蓉麾下诸将之首,郭蓉以叔视之。而且这位六臣将军,将复辽军的旗号从燕地一直打到云内诸州。诸军皆败,两个末世皇帝一个被抓走献俘一个病死。耶律大石萧干等名臣猛将纷纷败亡,他却仍然咬牙坚持。屡败屡战,总能经营出一番气象出来。这份经历也可称传奇。自然可以拿得起这个架子。
就是那些貂帽都神武常胜军中出身的军将,对这复辽军虚实心知肚明。这个时侯也不会凑什么趣。这位郭家小姐,也是在为萧显谟行事。在给萧显谟经营家当,在这云内诸州,开的就是夫妻老婆店。谁还在意这鸟大辽的什么复兴大业,功名富贵。大家要的,是萧显谟手里的功名富贵!
可是新投效之辈就不一样了。初初投效,正是要表现的时侯。人人找个地方坐下来,顿时就有人大声开口应和,却是当日应州的霸主孟暖。
“公主如此说,俺们还有什么说得?只有尽心竭力。拼力为公主将此间经营得如铁桶一般。女真鞑子虽然厉害,毕竟人少。俺们这些忠义之士为公主聚拢麾下,和女真鞑子胜负正未可知!只要公主一声号令,俺愿为先锋,杀奔西京大同府而去。将银术可的脑袋,挂在大同府城头之上!据有西京道,北联倒塌岭节度使司,背后依托西南西北招讨使司,到时候全军声势实力,就再无人能制了。俺们还要追随公主,杀到上京府去。将那帮姓完颜的,一个个从老窝里面掏出来!”
孟暖双手扶着膝盖,坐得再端正不过。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脸都涨红了。一副忠勤勇猛的模样。众人听到这番话,人人脸色有异。就连坐在上首架子十足的甄六臣,都忍不住淡淡扫视了他一眼。
郭蓉半倚半靠在卧榻之上,其时倦意已经有点上来了。帐中被炭炉熏得暖暖的空气一烘,长长的睫毛直有合上之势。还好知道自家现在是个什么地位,拼尽全力才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突然听到孟暖这番话,忍不住身上就是一阵恶寒。倒也清醒了不少,一双妙目,就朝他望去。
她单纯却又不傻,孟暖这等当日在应州威福自持之辈,如何甘心被自己夺了应州。剥夺了他全部威风权势,只以部将视之?复辽军说到底也是在边地苦苦挣扎,面前还有大敌。什么中兴大辽的话,说说也就罢了。在孟暖口中,却仿佛是她郭蓉借用小哑巴的蜀国公主旗号一举,就马上能重光那个大辽帝国也似。
这等人物,也是甄六臣私下里让她要提防注意的。孟暖说到底也有四五百心腹,在他身边团得紧紧的。有这个实力就自然要忌惮。还在琢磨着怎么将他所部全部吞吃下来呢。他越是这般忠勇勤奋,越是让人不放心。
可这也是孟暖一个借以自保的绝好姿态,他都一副俯首贴耳的模样了。再动手对付他,吃了他的实力,别的投效之人如何看自己?既然为自家男人在这里经营一番基业,心里面再恶心得跟吃了一只苍蝇也似,也只能忍着。
郭蓉清亮的大眼睛扫过,淡淡笑道:“孟将军忠勇,本宫自然是极感激的。将来也有用到孟将军处,想必将军不会让本宫失望。。。。。。。。。。。。只是现在西京大同府的女真鞑子,并不是急务。现在要紧的却是在这应州扎牢篱笆,北防女真。此间军伍稍稍整练之后,要赶紧将背后的朔武蔚诸州拿下来。。。。。。。。。。。。”
孟暖心下微微失望。此刻立即北上西京大同府,寻银术可军决战。自然就是为自家行事方便。缩在应州城里,城小而坚,自己可动手脚的余地小了许多。要是两军野战,可玩的花样却就太多了。
不过他倒也没怎么指望郭蓉被他一番话就怂恿得头脑发热。郭蓉身边甄六臣以降一般心腹军将,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哪里会这般不知道轻重?
自己这番话,无非就是表忠心立场而已。至少在蜀国公主还需要时间消化麾下杂凑起来的军马之际,自己姿态越低,也就越安全。
不过郭蓉靠在坐榻之上,无意识展现出来的那修长完美的身姿。那娇丽清艳的容颜。却让孟暖心头那团火,越烧越是旺盛。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火焰自己到底还能忍多久?一旦爆发出来,说不定就能让自己彻底疯狂!
如此高贵的血脉,如此英姿飒飒的气度,如此完美的身形,如此清艳的容颜。甚而偶尔还表现出来一丝娇憨单纯。此等人物,自家一个马贼出身,熬一百辈子,也是配不上的。却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将她收入私房。
越是自卑,心头这团火焰却燃烧得越盛。孟暖虽然坐得端正,脸上神情也是既恭谨又巴结。可是胸中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转着疯狂的念头————拔剑而起,将帐中所有人砍倒。一把将这蜀国公主抢走,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人也不带了。就携着她到一个渺无人烟的所在。一辈子拿她当女神来侍奉!
这种疯狂心思最盛之际,孟暖却深深低下头去。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对蜀国公主所言之恭顺领命。
总有那么一天,总有那么一天!
坐在孟暖上首,一个四十多岁的矮壮汉子,满脸乱蓬蓬的胡子。接过了话头,点首道:“公主说得是。。。。。。。。。。。。现在什么西京大同府,直不必去想!老实将南面诸州打下来。应州这里扎着口子,女真兵马一时就过不来。冰天雪地的,难道他们翻山越岭,艰险万分的绕个大圈子来打俺们?女真兵马是人也不是牲口。。。。。。。。。。。。只要能挨过这一冬。俺们就有时间整练军马,尽可能的经营实力。和朔州武州接壤的宋人境内,这些年也无防务。宋境富庶,俺们走一遭,也能弄到许多军资器物粮饷。能抓多少实力,就抓多少!等到开春,要是女真南下,当真势大俺们抵敌不过,就朝西面走。两个招讨司,还有倒塌岭节度使,地方广大得很,还有多少部族都可以招揽,到时候俺们回旋余地尽大,随着公主就慢慢和女真人周旋就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萧古烈,正经辽人后族。当然是很远一支了。耶律延禧即位之后,立自家的宫分军。他因弓马娴熟,颇能厮杀,就顺利应选入卫宫分军中。虽然不过是个小军官,却也是忠心耿耿追随耶律延禧多年。耶律延禧一路败亡,他一路辗转相从。后来耶律延禧所部授官极滥,他也开元帅府了。实领兵马,不过六七百,号称一军就是。
耶律延禧所部最后为完颜宗翰所击破,萧古烈总算挣扎出一条性命。这等追随耶律延禧日久的军将,自然不甘心降顺于女真,任他们作践。一路流亡到应州,为孟暖所收揽。一段时日之后,凭他曾开元帅府的声望,也聚拢的千余人马。孟暖对他是百般提防警备,各种各样的限制手段层出不穷。甚而动过鸿门宴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