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烟仿佛真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喻婆婆给她喂了一碗肉汤,肉汤里却爬满了蛆虫。
等他在慌乱、恶心、错愕中醒来,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牢不可破的棺椁之中。
他点燃一个小火球,可以清晰看到,黑皮袋里取出的被烧焦了一角的小册子还放在一旁。
他又抬起头看了看棺椁盖子,上面的图案确实是一条河流,河面上漂着一条船,不过却没有摆渡人,反而是一个个灵魂在河面上游荡。
借着火光,赵长烟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竟然变得衰老了。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变得粗糙,上面有一道道皱纹。身体各处原本结实的肌肉也萎缩了,黑亮的头发也变成了灰白色。在他的下颌,竟然还生出了一缕白须。
他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而是变成了喻婆婆一般的老人。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在一点点侵蚀着仅存不多的活力。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赵长烟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忍不住慨叹出声。
不过当他听到了自己苍老嘶哑的声音,不由一脸苦笑:难道这就是喻婆婆说的变成死人的办法吗?并非是被血祭法阵吸光鲜血而死,也并非被魂棺镇压饥渴或窒息而死,而是活活老死。
不仅仅是身体,就连他的衣服都仿佛风化了很久,轻轻一扯就破碎掉了。赵长烟只好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衣服换上。
换衣服的时候,赵长烟摸了摸,发现怀中多了一个竹筒。喻婆婆真的将那些东西给他带过来了。
原来,那真的不是一场梦!
打开竹筒,赵长烟将竹筒一倒,一个个无尾虫从里面爬了出来,便对着魂棺啃噬。
按照喻婆婆的说法,无尾虫很喜欢养魂木的气息,所以它们会心甘情愿被有养魂木的人饲养。
另外,这个魂棺沾染了太多灵魂,所以魂棺的每一个位置都是这些无尾虫的最爱。也只有这些介于虚实之间的奇虫可以破开魂棺。
趁着无尾虫啃噬魂棺的时候,赵长烟又感受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的神识空间竟然也在。
自从喝了喻婆婆用无尾虫熬的汤之后,他的神识空间变得十分稳固了。
他不需要刻意,心思只是一想那里,就立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神识空间的情况,毫厘不差。
在神识空间里,摆渡人变成的光团还老老实实悬浮在那里。养魂珠就在在光团的旁边。
赵长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养魂珠内有一个魂魄,但是不齐全。
这种感觉十分奇异,就像是一个被咬过几口的果子摆放在他面前一样,他很容易就能看到果子的情况。
这个残缺的魂魄,应该就是喻婆婆的了。
赵长烟感受到了她在沉眠,而且不似作伪。
之所以有这种信心,是因为赵长烟确定在自己的神识空间里,自己可以洞悉一切。
与外界不同,在神识空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欺骗得了他。
无尾虫啃噬魂棺虽有效果,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赵长烟又打开了那本小册子,打算借这个时间学习一下这门法术。
现在,他的头脑十分清晰,很适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