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猛地摁住了薄蔚的肩膀,一字一句,用尽力气,哪怕声线还是带细微的哆嗦,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的父亲是谁?”
薄蔚被萧里这副红着眼睛的样子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又被萧里狠狠抓住。
他不是故意的,但是薄蔚害怕了,“你……你想干嘛……我妈咪说了,不能跟陌生人说我的家庭消息……”
“是谁?”
萧里浑身都在发抖了,气血上涌的时候,胸口掀起惊涛骇浪。
他,之前一直都没注意薄蔚的脸,毕竟两个小孩刚刚也戴着口罩。
他一直都没注意。
可是现在面对面和薄蔚撞上了,才发现薄蔚这张脸……这张脸——
萧里现在意识一片混乱,和薄蔚在走廊过道里对视,那几秒如同有无数回忆洪流在他耳边叫嚣着奔腾而过,万千洪荒打上礁石,碰撞出记忆的碎片。
薄蔚的眉,薄蔚的眼。
萧里怔怔看着薄蔚,薄蔚忽然间觉得这种感觉不是压迫,不是危险,是眼前的男人,在紧张,在崩溃。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高高瘦瘦的叔叔,冷着一张脸又酷又帅的叔叔,忽然间蹲下来,猩红的眼里直接淌出了泪。
是泪,真真切切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薄蔚的手背上。
薄蔚吓了一跳,“哦不,上帝,我怎么能把大人弄哭了。叔叔您能别哭吗,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真的,我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
萧里喃喃着,眼泪模糊了视野,薄蔚的脸逐渐看不清晰,他便用力睁大了眼睛,想仔细看。
想仔细见证。
这个孩子……
萧里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甚至快要按不住薄蔚,若不是有薄蔚靠着,他怕他下一秒就要失去支撑跪在地上。
耳边不停地有嗡嗡声响起,萧里脑子里现在一片浆糊,原本清晰冰冷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他装了五年忍了五年,在这一刻彻底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薄蔚盯着萧里的脸看了一会,忽然间笑了,“叔叔你的眼睛跟我特别像——”
他话锋又一转,“不过你没我帅。”
萧里被薄蔚这话弄得心脏都跟着疯狂跳动了,当场站起来,直接抱起了薄蔚,朝他原来的房间走去。
“叔叔,你想干嘛?我妈咪和薄妤在换衣服哦,我们是男人,不可以进去打扰的,我想去找干妈玩。”薄蔚的腿在不停地扑腾,萧里把他按住,眼泪已经干了,如今男人白皙的脸上是另外一种表情。
风雨欲来山满楼。
他眼底带着惊天的怒意,恶狠狠,咬着牙,一字一句,“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我们是男人,是绅士。”
薄蔚对萧里说道,“妈咪是女人,是花朵,要呵护。”
“我不是绅士。”萧里的声音忽然间变了,“我是人渣,抛弃了你们五年的人渣。”
薄蔚表情也愣住了,随后他的小脑瓜有些明白不来情况,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萧里低头,对上薄蔚的眼睛,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深渊,让他清晰感受自己眼里透过血管脉搏跳动的,所有歇斯底里的情绪,以及对他们疯狂的掠夺和占有欲,“你是我的,小东西。”
薄蔚脸色惨白。
萧里毫不犹豫地继续问,“你和你妹妹是龙凤胎?”
“对的,我先出生的……”薄蔚嘴唇也有点发白,“等等,你说我是你的,是什么意思……我们……我们……”
“该改口喊爸爸了,小子。”此时此刻的萧里危险得就像是一只妖孽,“可把你妈管好了,小王八蛋,老子就是来抢你妈妈的。”
“你想干什么!”薄蔚一听,登时变了脸色,“你……你怎么就确定——在新西兰,抢着做我爸爸的人多了去了!”
“是么?”萧里咬牙切齿,一脚踹开了门,伴随着这个动作,萧里对怀中大惊失色的薄蔚说,“那我来让你见识见识我。”
我给薄妤换好衣服,薄妤正在笑着打游戏呢,这个时候酒店房门就直接被人一踹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