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里曾经很多次,不管我逃得再远,只要他一出现,不用说一个字,我都会乖乖收敛了所有的悸动和脾气,跟他回去。或许那个时候,我要的只是萧里的出现,只是想要他做出来带我走亦或是挽留我的行为。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对萧里说,“真的,你走吧,别等了。”
萧里那边再次陷入沉默,可能卫廷都已经成了他唯一能够来跟我对话的理由。
可是如今,这个理由都拿捏不住我。
其实萧里完全可以找别的更好的理由,比如来一句,容羡找你,我一定拼尽一切回去。
可惜了,这已经成了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我先萧里一步挂掉了电话,后来洗完澡我去厨房冰箱里拿牛奶,傅暮终下楼对我说,“对了,今儿我觉得,有车跟在我后面,可能就是你这个朋友。”
我眯了眯眼睛,“萧里?”
“可能。”傅暮终琢磨着措辞,“可是那会你不在我车上,我是去送你那个小姐妹的。”
费矢。
我眼神沉默下来,果然他们这类男人有的是手段查得到到一切,而我们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由罢了。
萧里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我忍无可忍,接起来只有一个字,滚!
萧里话音一顿,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他说,“你不必跟我生气。”
我红了眼睛,“我不生气,你当我好欺负吗?现在又要来喊我回去,当初跟我说滚的人是谁?”
萧里沉默不说话。
我说,“你把薄悦和顾历川给我搞进监狱去,再来跟我谈要不要原谅你。萧里,你这人真的,心太狠了。”
心太狠了。
萧里觉得自己第二个电话打过来就是自找没趣的,然而我的情绪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下子倾泻,我抓着手机对萧里吼,“你跟薄悦好好过一辈子去吧,我不伺候了,也不等了,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别拿卫廷来刺激我,卫廷的事儿我自己会找他,你算什么东西来替他找我?”
萧里说,“薄颜,你冷静。”
“我冷静不了。”我气得浑身哆嗦,太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激动了,我真的觉得前阵子过得日子,就跟死了一样。如今胸口气血翻涌,我才知爱能伤人至此,“真的,我冷静不了。萧里,我有时候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我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我甚至想过要不干脆把你弄死再自杀吧,我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样才能解脱?”
萧里声音冷漠,可我却觉得他的声线里带着颤抖,“薄颜,你没必要这么偏激——”
我颤抖着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傅暮终过来拍我的背,可我得不到缓解。
我的抑郁越来越严重了,到后来我跌跌撞撞跑去厨房直接干呕,吐不出东西,只是干呕,那种隐隐作呕的感觉像极了别的男人触碰我的时候。
原来萧里也被我的身体防御列入了别的男人的行列。
多么……讽刺。
我觉得头晕眼花,我觉得胸口压抑,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一边干呕一边哭,眼泪和口水不受自己控制不停地落下来,我明明没有遭遇任何灾难,却像是一个被车撞亦或是从高楼跳下的人,惨烈地趴在厨房边缘抽搐,发出那种喘不过气来的声音,脸色苍白,眼睛血红,如同回光返照。
傅暮终吓坏了,“我靠,姐们儿,我现在喊你前男友进来行不行?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干嘛了……诶,薄颜啊?”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无助地拍着我的背,“我要不喊救护车?”
国外喊一趟救护车贼贵,何况去了医院我能干嘛,我也没受伤啊,我只是……精神上面的创伤太大了,导致应激反应都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状态。
我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你这……”傅暮终忍不下去了,替我跑到外面拉开门,一拉开门,萧里正打算沉默地抽第五根烟,就看见了傅暮终冲出来,“哥们儿,她,她吐了……不是,也没吐,她要死了,不是……咋办啊……”
萧里一听当场推开傅暮终直接冲进来,“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