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陆正明再问他生活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他也许会说那就将之重新掌控起来。
若邵非是原主,恐怕早已沦陷在好兄长的梦境里里,忘了初见面时对方的恶劣。但这里是个对陆琛真性情有了解的邵非,陆琛越是温和,邵非反而越是会猜测对方的真正目的。
邵非没想到回到陆家,一位私人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等在那里,医生姓周,尊敬他的人喊他周老。年龄约莫六十,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温和,他早就退休了,因为与陆家有些交情就被重新应聘回去。
他不久前还在自己家里喝着茶,给小孙女儿说着故事,被余管家一个紧急电话招了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不是陆家人出了事,是个暂住在陆家的少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陆家人给外人招家庭医生的。
“这就是伤患吧。”周老不由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年,只一眼他就看出这少年与陆琛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像是磁铁的两个极端,真是奇怪的组合。
陆琛指了指邵非的后边的小包:“后脑勺撞到了,你帮忙看看。”
邵非尴尬地连连拒绝,开什么玩笑,就是磕到了点而已,需要这么大题小做吗:“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小问题。”
陆琛坐在一旁,正喝着余叔端上来的红茶,懒懒地掀开眼皮:“你了解人的大脑构成吗?”
“不、不了解。”就算是现代的脑科专家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了解。
“清楚大脑作为所有神经系统的中枢,它是如何运作的?受了伤又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清楚。”邵非摇了摇头,陆琛的每句话都透着气势,他已经被这些话给带跑,说不出一句反驳。
“那还和我废话什么?”陆琛一锤定音决定。
确定只是撞伤后,周老给邵非抹了药又仔细地包扎了一圈伤口,让他三天内不要洗头。提醒邵非之前既然出现过短暂的头晕,不能太掉以轻心,如果再出现还是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周老原本觉得陆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太过少年老成,心思深沉,想不到也会像普通的兄长那样,有那么些人情味,这就比陆正明那个风流浪子要好多了。
陆琛看着时间,现在再去学校也晚了,让邵非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邵非心中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在陆琛看过来的时候,小幅度地点头表示知道,又小声地感谢,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陆琛眼梢浮了些弧度,还真粘人。
喊住了他:“去剪个头发,快遮眼睛了自己没发现?再把眼镜换掉,换成隐形的。”
“啊?”男主是有强迫症吗,看到平凡的东西不顺眼?但他自己知道,就是折腾了也还那样。
“不愿意?”
“愿、愿意的。”
。
吴良回别墅拿文件,却被在这里堵他的姚菲菲逮个正着。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些日子对他穷追猛打,趁着陆正明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散发着魅惑的妖精,可惜对面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而这也是姚菲菲第一次对不是权贵的男人主动出击。
姚菲菲趁他下楼不备,贴了过来,摘下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垫着脚,吐气如丝。
吴良看向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道:“那只隐藏的监控器刚好坏了,要让姚小姐失望了。”
意思是在说,如果想用这种方式当封口费,那么她找错人了。
姚菲菲身体一僵,计划被戳穿后,娇美的脸也有凝固的趋势。
坏了?是你弄坏的吧。
不愧是陆正明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这些日子她联系不到谢家的那人,隐隐也察觉到陆正明对自己的冷淡,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一艘即将被淹没的船上,惶惶不安着。
而对于吴良的屡战屡败,也激起了好胜心。这是被蔑视女性魅力和智商的怒火,就在吴良要拉开她的时候,又被她顺势钻了过来,女人的食指压在他的唇上:“别动,你要是现在推开我,我就大声喊,佣人被我打发到了外面,如果我现在喊让他们过来,是觉得我不检点,还是秘书长勾引他的情人呢?”
“那么您想做什么?”吴良完全没有被威胁的模样,似乎是想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却好像取得阶段性胜利般的掏出他的手机,按了关机键。
“我想做这个。”姚菲菲笑得魅惑,缓缓抬起头,印上了那张唇色偏淡的唇,两人一同倒在光线下,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恰好拍了张自拍图,将这一幕记录下来用作威胁。
他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推开,她原本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她想以此来威胁,如果陆正明开始查她,那么负责调查的人一定是吴良,加上酒店那次遇上,她必须要尽快行动,让他至少暂停调查,她才有时间脱身。
他推开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您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