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垂眸,唇角微勾,薄凉如水,“他不是深爱着那个希尔吗?说不定叫她来后他就能醒了呢?”
卓耀恍然,他怎么把希尔给忘了,薄轩这一生除了父母外,只有希尔最重要,连他这个兄弟都排在希尔后面。
翻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可瞄到时间后又停了下来,r市大雪,航班不可能飞的,再说,西西里到现在为止时局还是不稳,如果贸然叫她过来他保证不了安全。
“怎么?”
“再等等,如果危险期过了轩子还是不醒的话,我们回到r市再通知希尔!”
医生挑了挑眉,暗绿色的双眸像是想到什么后闪过一丝了然。
希尔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卫琉璃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多少吃一点吧,胃里舒服了人也就舒服一些,至少,在薄轩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能垮掉!”
希尔轻轻点头,她塞了一口米饭使劲嚼几下,双眸里都是雾气,薄轩在时,她一切都是安好,可现在他出事了,她便觉得的天塌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她对他的依赖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她也从来不知道,他任何的一点点不舒服都能让她心疼好久。
卫琉璃给希尔盛了碗汤,“慢慢吃,别噎着!”
希尔和着泪将饭咽下,双眸通红,泪水滑落,她觉得呼吸困难,手背胡乱摸了把眼泪,她低着头问卫琉璃,“你知道他跟卓耀在欧洲那边有公司的事情吧?”
卫琉璃眨了眨眸,“我知道!”
希尔咬唇,“很多人都说薄轩很残暴,都说他以前发生过很多事情,是我们预料不到的那种黑暗的事情!”
卫琉璃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卓耀应该也参与其中!”
“他们,到底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他身上有那么多伤疤?”
卫琉璃放下筷子,手臂伸长握住希尔冰凉的手,黑眸很是温柔,“那重要吗?”
希尔迷茫,她不知道。
“那不重要,既然他们不想说,那么就有他们的理由,我们之所以会在他们身边,那是因为我们是他们信任的人,而信任的人是不可以轻易去怀疑去质疑他们!”
希尔摇头,声音低哑,“我没有怀疑,只是不懂为什么突然间好多事情都脱离了我认知的范围,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世上的事情有非常多是我们没办法所控制的,如果薄轩真如别人口中的那般残暴,你还会如此担心他的安危吗?”
希尔咬唇,声音哽咽,“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他就只是薄轩,是我从小到大认识的那个熟悉的薄轩!”
卫琉璃轻笑,“那就对了,我也是,不管卓耀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管他以前到底有多黑暗,但现在在我身边的他只是单纯的卓耀!”
希尔微眨了眨眸,双眼红肿,拿起筷子重新吃饭,心里的恐慌和不安还是牢牢攫住她,卫琉璃看得心疼,她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深吸一口气后开口,“小尔,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想要再问问你,这真的是我真正意义上最后一次问你,所以,你要想好了再回答!”
希尔抬眸看她,“什么?”
卫琉璃觉得很吃力,她揉了把长发,神情认真的看向希尔,“你真的,不喜欢薄轩吗?”
希尔愣了愣。
“你真的,以为这么多的担心和恐惧都只是因为依赖吗?”
喉咙哽塞,希尔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如果只是依赖,那你怎么可能慌乱到如此之步,小尔,我从来都不曾见过你这个样子,你能从幕泽磊求婚的酒会上为了薄轩毫无犹豫的跑出来,你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不管不顾的弃他而去,小尔,如果跪在那里的人是薄轩,如果出事的是幕泽磊,你还会如此吗?”
一瞬间呼吸全全卡在喉咙,希尔大睁着双眸眼里都是泪水,她双唇颤抖,小脸惨白一片,目光惊悸的看向卫琉璃,她试图说话,可什么声音都没有。
卫琉璃很心疼,可如果一直不将希尔点透,她便一直如此迷茫又困惑的误解下去,她不想让她遗憾终生。
“在薄轩出事的那一刻,在薄轩和死亡做斗争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你?”
希尔僵硬,没错,她一度希望那个受伤的人是她,她想换下薄轩的所有伤痛,如果一定要如此不安,那她宁可受尽折磨的那个人是她。
-kerning:10000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