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相士着实吓着了,早就把字条上的命数忘的一干二净,更是想起祖宗教训,相面不道面,天理不容!可如今叶无落如此问,他可真是不敢言说。
“来人,看茶。”叶无落见他丢了魂似的,就招手看茶,可曹相士忙摆手,竟说:“老朽年迈,看不真切,少二夫人的命,老朽批不出,告辞。”
“且慢。”叶老爷拦下他,慢慢起身走去身边:“老相士,您既然已看出,为何又不言说呢?”
老谋深算,叶老爷这里另有隐情,更是招手让小厮端了茶来。
曹相士为难的瞧着一屋子的人,叶无落会意的都打发了出去,只留叶家爷儿俩,还有那高高挂起的毛豆豆。
曹相士喝口茶定定心弦,老眼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毛豆豆打窗棂处过来,一屁股坐到老相士身边,再把手伸过去:“您仔细瞧瞧吧,看您为难的,有啥直说,人都走了。”
曹相士再看一眼,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六十余载,哪儿见过这样的手相?眼下叹口气,幽幽道:“十五年前你在花夫人腹中,她便是印堂青黑,腹有黑气,那是你命数不好定要克母。你出生后掌纹细乱,命线短而虚,这是短命之相。上线旁支,面有紫气,有克家之嫌……如今……如今你命线竟无故消失,实在是老朽学艺不精,也前所未见啊!”
“命线消失?!”叶老爷大吃一惊,抓起毛豆豆的手猛瞧,一条细缝的眼眸使劲儿的睁,确实怎么看都看不到生命线!
毛豆豆也瞅了半晌,才想起在奈何桥前,那朵鬼魅的彼岸花曾滴落了水珠在她手心,穿来这里的第一天,也被石子划破了掌心,一个时辰后就痊愈了,根本没留疤。
难道彼岸花和小石子,还抹掉了她的生命线不成?
“不过……”曹相士一打岔,叶老爷忙投去询问眼神,想必他对毛豆豆的命数十分感兴趣,求知欲爆棚,也催促着相士速速道来。
曹相士再看毛豆豆一眼,又道:“不过少二夫人的面相,倒是改观,相由心生,如今这面相,是大大的吉祥。”
叶老爷一听这话,一颗心算是落地了,只是没有生命线,着实让人心有一节。
……
曹相士回到家中,拉上曹大娘就说:“收拾细软,把孩子都送回家去!即刻就走!”
曹大娘放下手里的活儿,看老头子这般着急,自己也跟着心慌起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啥要走啊?”
曹相士留了封书信给儿子,只有那么一行字:爹娘探望远亲,莫念。
将纸张塞给一个学徒,交代道:“给你曹伯伯送去,送完你就回家!”
徒儿乖巧,应声就走。
曹大娘更慌了,着急问:“是不是那花飞扬又出事儿了?”
曹相士这才说了真话:“那花飞扬面露云光,却无命线,偷看她手肘,竟瞧不出脉细,肩头飞彩霞,是祥瑞之兆,可她脚下却踩黑气,真真是非神即鬼,你我摊上这事,怕后患无穷!若要保命,还得走的越远越好!”
“……”
想来这老相士对叶家人是口留三分,没有全然道出,这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哎,毛豆豆这糟瘟的命,连六十年的老相士都批不真着,可想日后,又有谁能参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