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白了我一眼:“你懂个屁,我书读得不多,但我知道称呼人家做老师是尊重。”
没办法,不在一个层次,少费口舌为好。
道长的院门口,挂着一块牌子,叫“悠然居”。
进了门,道长家里有客,他正在给人测字。我们也不敢过多打扰,就坐在一旁,等他测完。我姐说:“弘老师,我们……”
道长显然不习惯这种怪怪的称呼,愣了一下。
我忙说:“大师,这是我姐。她……”
道长倒是开心:“叫老师好,传道授业解惑嘛。”
我姐刚要说话,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红衣女子。
我朝姐吐了一下舌头。示意大师又走不开了。
道长对来人说道:“这里还有两个人等我去看风水。”
红衣女子笑道:“我只耽误您几分钟。”
道长坐下,和蔼地望着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想换个工作,测个‘心’字。”
道长呶呶,示意纸笔都在桌上。
红衣女子写了一个“心”字。双手递过去。
“容我直言,你应该是二十六七岁上下,但你至少跳过四五次槽了。每干一件事难坚持一年,我说的对吗?”
红衣女子脸有些红:“确实跳过五次槽。”
“在家里,是你说了算。是不是?”
女子抿嘴点点头。
我在一边暗暗吃惊。第一,这女子是看不出年龄的,道长竟然断定她二十六七了,第二,道长断定她结婚了。这是从哪点看出来的呢?
说完这些,道长说:“你缺乏沉淀。懂吗?”
女子摇摇头:“不是很懂。”
道长可不顾她的情面,说道:“你是个好高骛远之人。比如你刚开一个店,别人说卖保险赚钱,你就去卖保险了。卖了几个月保险,你觉得天天求人,有人邀你做微商,你又去做微商了。不到三个月,你觉得微商也是杀熟,钱难赚,正好有个公司招文员,你又去递简历……”
女子惊讶得嘴里可塞两个鸡蛋了。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大师,你认识我?”
道长轻轻地摇摇头。
女子承认,道长说的一点都没错。
道长最后说:“送你一句话,你是个聪明人,干一行爱一行,才可出点成绩,否则会一事无成。”
女子走后,道长这才说:“走吧。”
我姐边走边说:“大师(她也知道改口了),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只有一台旧别克,委屈您了。”
道长没有吱声。
走出大门,姐引着道长往车子方向走去,道长挥挥手,示意我们先走。原来院门口早停了一辆路虎,一个胖男人下车给道长打开了车门。
我对姐说道:“上车,人家徒子徒孙一大堆。有专人开车。”
一会儿,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地停在“胖哥粉店”前。
男子飞快下了车,手盖在道长头上,生怕大师脑袋碰着车门顶。
道长下车,摇着那羽扇,站在前坪。
我姐说:“进屋坐坐。”
站在道长旁边的男人说道:“坐就不坐了,你说看哪里。”
我姐说:“就这废品站,想盘下来,把粉店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