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沾沾自得地笑了一阵,忽而想起袁靖要去丰益城,问道:“如此说来,他去的话,你就可以不用去了?”
上官陌点点头。
如画的眉眼氤氲了笑意。
苏浅嘴角就绽开朵笑意,往他手心里蹭了蹭,腻歪道:“真好。”须臾,却又沉了下去,“我总觉得你姑姑上官容韵不会在丰益城。可能在那里的会是上官闲。那个小趸娘我真是头疼啊,真想一剑杀了她而后快,却又不得不顾及到阿皓的感受。上官陌,虽然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我还忍不住吃醋怎么办?”
上官陌眼中的笑意加深,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声音亦带了丝笑意:“还吃醋?不怕清泽和扶光笑话?”
苏浅无声地笑了。清泽和扶光。
她忽然朝月隐招招手,笑道:“去追上袁靖,告诉他,如果遇到上官闲,不要给弄死,弄个半死就好。”
月隐有些懵懂,她不吝赐教:“我昔日说过,不会让她死,要让她看着我幸福,如今我这么幸福,怎么能不让她看见?”
月隐嘴角抽搐。这样对一个女人未免太过分了吧?但一想到那个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滥杀无辜,且这无辜一杀就是一城,就算对她做再过分的事,也令人不解恨。让她死,的确是太便宜她了!
好在她的主子苏浅虽然悲悯天下百姓,却不是无底线的仁慈。她若无情起来,比之天下任何人都不逊色。
月隐答应着出去了。
苏浅踱步到床前,俯身凝视她的一双爱子,眼中暖暖笑意。上官陌站到她身后,眸光却凝视住她母子三人,双手情不自禁圈住苏浅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声音微微暗哑:“苏浅,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十几年的辛苦,上天真的不负我。”
苏浅轻笑着在床沿坐下,拉他到身前,他便半蹲着,手撑在她腿上,如画的眉眼不离她绝色的容颜。
苏浅微微笑着,手指落在他如画的眉眼上,轻轻摩挲,语声温柔:“就算上天负你,我也不会负你。上官陌,我如此爱你,就算到白头都觉不够,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上官陌轻笑:“上辈子的事我是不晓得,但这辈子你肯定是我的,还说什么谁欠谁的?又哪里分得清谁欠谁的?苏浅,因为相爱,所以无论为彼此做什么也是应该。你觉得不是么?”
她自然觉得是!
他们为了彼此相爱汲汲营营筹谋十余载,做尽各种艰难险阻的事情,彼此却从没抱怨过一次。哪怕是在严重到说分手的日子,分手也只是为了对方。
她最瞧不起那种在爱里斤斤计较甚而彼此算计彼此哀怨的人。那样的爱怎配叫**。斤斤计较甚而彼此算计,大抵是因为彼此的爱不够吧。自己先就爱得浅薄了,又如何能哀怨别人不够爱呢?
奈何天下的爱情多半就是被这样蹉跎没了。
今生能遇到上官陌,她何其有幸。
但上官陌遇到她,不也是何其有幸!
一双小人儿的黑眼珠直勾勾定在双亲身上,大放异彩!
苏浅瞥见,嘴角艰难地抽了抽,冲他们嘟囔:“怎么,喜欢看娘亲和爹爹秀恩爱?告诉你们,最好闭上眼睛,别看不该看的。否则长大了学了不好的东西,一个讨不到媳妇,一个找不到夫君就惨了。”
上官陌看着她,默默地想着,看来势必要尽量减少一双儿女和这个娘亲相处的机会了。就冲这个说话不着调的样子,估计不用长到大,就能跟她学会许多好的!
今日坐得久了,颇感劳累,苏浅训诫完一双儿女,脱鞋爬上床,懒懒舒了个懒腰,朝上官陌招手:“躺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上官陌乖乖上床,将一双儿女挪至里侧,在她身边躺下,笑道:“夫人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
苏浅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要如何说出口。她关心的是丰益城一城百姓,但如今上官陌严令她好好坐月子,不必操心别的事。她恐问出来会惹得上官陌不高兴。
上官陌见她欲言又止,道:“苏浅,和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口的?夫君我并没有霸道到连你的言论自由都剥夺了吧?”
苏浅心道你固然没有霸道到那个程度,但我如今是应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那句话了,见不得你有一丝儿的不高兴。
上官陌淡淡瞥了她一眼,“苏浅,你关心丰益城百姓,这不是坏事,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