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临走前她是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印象深刻的礼物。
沈钰之的冰山脸僵了僵,有了快要融化的趋势,她煞费苦心地灌醉自己,居然是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
“总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没事还老威胁我,要不就逼着我签不平等条款,现在还把我看管起来……”
陈锦书越说越委屈,她扁着唇,猛地一拍桌,气势汹汹道:“所以我就想要给你画个乌龟,难道这都不行吗?”
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说中了伤心事,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开始爆发,眼眶蓄起了眼泪,一颗颗的泪水往下落。
盈盈泪目,惹人怜惜。
沈钰之看似面无表情,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却是悄然被牵动了,他静默着,自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别哭,我喝便是。”
陈锦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扯过了帕子,背过身将眼泪擦干。
真是没用,她怎么说哭就哭了,还是当着这阎罗王的面,他的心底指不定还怎么嘲笑自己呢……
越想越难过,她绞着帕子,却猛然发现这帕子上绣着的图案很是眼熟。
她飞快地抹去了眼泪,定睛一看,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么眼熟了,这可不就是自己的手帕嘛!但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这是我的帕子耶,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她嘟囔着,鼻头因为哭了一场而变得红红的,看上去又是可怜,又是令人想要再欺负欺负。
沈钰之的目光再次闪躲了,他端着酒碗,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异常。
然而下一刻,一贯泰山崩于前仍不改色的冷面阎罗都被呛到了,只听她说得直白:“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陈锦书!”他紧绷着脸,冷声道:“女儿家不能说这种话!”
她皱了皱小脸,无所谓道:“少跟我说教,我自小在灵隐寺长大,佛家有云,不拘一格才是真君子!”
“……”沈钰之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将酒一饮而尽。
他没有再以内力将酒逼出来,而是真的开始陪着她喝,一坛酒眼见着就见底了。
陈锦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脑海里头的记忆变得混乱了,有属于她迟木木的,也有陈锦书原本的,两种记忆纠缠着,让她的头都开始疼了。
她的身子一歪,倒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会千杯不醉的只有人,但是心早已自醉。
“来,喝……”
小人儿哪怕倒下了,嘴巴还在动着,沈钰之望着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了,竟是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布满红晕的小脸。
他从未醉过,因为喝醉了是一件极不安全的事情,而他一刻都不能放松下来。
可是面对着陈锦书,他却会不自觉地卸下心防。
难道,他也醉了吗?
陈锦书却猛然坐起身,碎碎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快显灵,醉醉醉!”沈钰之被她吓了一跳,急急地收回了手,可她却是两眼一闭,直接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