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自然没有因此便断了她想说的话,接着道:“不是我对大姐不尊重,而是雪姨我同样是女人,深知女人的寂寞。”
“大姐虽为正房,但以前有我,后来有小孟,一年到头老爷也没去过几次大姐的屋。多少年了,大姐居然受得了?所以难免叫我怀疑大姐是不是背着老爷在外头养汉子。”
王雪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讲起来的话则丁点儿不客气:“大姐一年到头没去几个地方,最经常的就是去寺庙。”
“听说早年我还没进来陆家的时候,她就已经各个寺庙都去了,后来因为其他地方路太远,不宜奔波,就基本只固定在卧佛寺。”
“我就琢磨着,她会不会表面打着拜佛的名义,实际上是去和养在外面的汉子偷情。结果我连续跟了几次,真没多大意思,老拉着我跪跪拜拜的,还爬山,差点没把我累死。”
表情十分丰富,抱怨至最后一句时还双手叉腰,以更生动形象地表达她的怒气。
继而她重新笑开,与他压低音量:“但我凭借着女人的第六感和嗅觉,觉得大姐和一灯大师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直不发表意见的傅令元终于出了声:“雪姨,我想这种话题并不适合谈论,更不适合和我谈论。”
“不适合谈论,你前面还听我说了那么多,到现在才打断。阿元,你这可就贼了~”王雪琴笑瞋,“我都讲出关键人物了。”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收敛瞳仁:“雪姨,我确实没有想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舅妈如今生死未卜,没必要的舌根还是不要嚼了。”
真正的一灯和余岚本就是旧识,这件事他已经知晓。具体什么关系他没有兴趣。但真一灯能被阮春华冒充顶替还不被余岚识破,真一灯和阮春华极大可能也是旧识。
或许和庄家那位被冒充顶替的驼背老人差不多。
驼背老人彼时对阮春华不是毫无防范之心,所以告诉了庄以柔阮春华的真正身份作为保命符,还留下了破碎的一部分文件纸页作为提示和线索在庄以柔的相框背面。
那么真正的一灯呢?自己死的?毫无防备地被阮春华杀害?还是也和驼背老人一样,自愿把自己的身份给阮春华用?死之前是否同样留了一手以防范于未然?
兜里的手机倏尔有动静。
傅令元掏出来查看。
确认是栗青按他的要求发来东西,他也暂且顾不得王雪琴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和他说这些,自行离开灵堂,找了个没有人的僻静之处,拨通了褚翘的电话。
褚翘隔了好一会儿才接,有点气Chuan:“我警告你傅三,你最好是有要紧事,否则对不起我顶着领导凌厉的眼神从会议室里跑出来!”
傅令元轻嗤冷嘲:“与其浪费时间在那种形式主义的无聊会议上,不如多到外面跑现场来得办案效率高。”
褚翘倒是记起来问他:“欸我说傅三,你怎么总表现出对警察极大地不友善?”
好几次了,他均质疑警方的能力,当着她的面挑战警方的威严,回回将她气炸毛。
或许如今回过头去想想,他身为社会败类,与警察是死对头,厌恶警方,理所应当。
可此时此刻,他们俩只是私下里沟通,他怎么还要diss?
“我为什么需要友善?警方的办案水平本来就有待提高。”傅令元的语气冷漠得不像话。
“那你自己不是——”
“有事情拜托你。”傅令元打断她,态度比刚刚平和不少。
褚翘哂他:“你牛到飞起啊,每回都这样,明明有事求到我这里,还不低声下气一点?”
傅令元置若罔闻,自说自话:“我最近没办法和谈笑见上面,昨天我让谈笑拿一份资料给我,是磁带,一会儿你去接个手,我已经和他讲好了,说你有办法给我。”
“然后?”褚翘并不探问磁带的由来及内容,“我有什么办法能给你?交给小阮子么?”
“不是。”傅令元薄唇微抿一下,“我这里有另外一份录音文件,等下就发给你,你找技术人员邦我将其和磁带里的录音做一个声音对比分析。”
一个人的声音或许可以通过特意训练的方式有所改变,但只要还是相同的一副嗓子,很难逃过甄别。
忖着,他略略一滞,强调两个字:“保密。”
“傅三,你又假公济私?”褚翘愣了一愣,“你怎么又有事隐瞒谈大哥?又违反纪律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