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是在一起的,我们很明确地在一起过的……”饶娆陷入了一瞬间的沉湎,幽幽地喃喃,嗓音嘶哑得仿佛快要发不出声。
出于好意,阮舒皱眉,建议:“如果你是想和人倾诉你与傅三的过去,等改天嗓子好了,亲自到他面前去慢慢说,或许还能旧情复燃。现在别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说完阮舒便想走,饶娆忿然抓住她的手臂:“你又在炫耀!你又在嘚瑟!你又在嘲笑我!”
力道挺大,抓得还有点疼,阮舒顿时冷脸。
而饶娆的情绪俨然异常激动,嘶哑的嗓音愈发像破锣:“被他悄悄喜欢着保护着的感觉很爽是不是?”
阮舒愣怔。
“是,我是找了好几个流氓要对付你。但我只是想让他们吓吓你,而且也被他及时阻止了不是么?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他怎么还能那般绝情?”
本已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去记忆的事,因为此次和傅令元的重逢,尤其是方才傅令元险些要掐死她的举动,而浮现,连同彼时的恐惧一起。饶娆摸了摸自己脸,禁不住颤抖,睁着泪眼看阮舒,“我以为他对你也是一时兴趣的。他都没有把你从唐显扬手里抢过来。他后来还出国了。呵。”
“可最终,他还是和你结婚了。”饶娆面露讥讽,“你说,为什么是你?你凭什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你念念不忘?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你这种淫娃荡妇?”
阮舒定定地站着,脑中消化着饶娆前一番话里所透露的讯息,神色在困惑讶然和古怪三者之间来回变幻。
而饶娆在说完最后一句后,再度捂着脖子拼命地咳嗽,咳得停不下来,整个人要断气似的,坐到了地上。
张未末焦虑地扶着她。
阮舒没有关心她,有点恍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阻隔断饶娆的咳嗽声,独自站在一片静谧中出神。
脑子比出门前还要乱。
神思不受控制地飞扬,她想起了很多之前断断续续的一些事情:
他说他当年见她第一眼,就认定她会是他的女人;
他不止一次告诉她,他十年前就喜欢她;
他们卧室的壁柜上,那两张照片;
十年前厕所里疑似他的那个色狼;
还有……
阮舒无意识地抬起手指,触了触自己的唇。
还有十多年前那个午后,她在学校外面的巷子里遇到刚和五六个流氓打完架的他,他往她嘴里渡烟,夺了她的初吻。
是啊,他往她嘴里渡烟的时候,肯定不知道,那其实是她的初吻。
她的廉价的,唯一给了他的“初”。
那次他打架的对象,就是饶娆口中所说的,原本找来对付她的流氓?
阮舒靠着门边,缓缓地蹲到地上,埋首于膝盖,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如果饶娆所透露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有时候,比起丑陋和阴暗,温情和爱意更令人感到恐慌。
*
张未末终是给饶娆叫来了救护车。
周锐他们的牌局暂时被打断。
医护人员将饶娆抬走时,大家全都看到了饶娆脖子上的掐痕,一致地将目光投向了焦洋。
焦洋其实也是和其他一样才看到饶娆的掐痕,心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罪魁祸首。
这种玩女人的时候不小心失控的行为很常见,周锐等人并未太当回事儿,只是纷纷开玩笑似的提醒焦洋往后注意点。
焦洋并未解释,只是瞥了眼傅令元。
但见傅令元眸光冷漠,无动于衷。
洗手间里,两人相遇,焦洋才有机会问他:“饶娆哪里得罪你了?下那么狠的手?”
傅令元看也不看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焦洋本想回一句“她曾经也是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