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主要是因为他平时饮食无度,身体虚弱,稍微受点刺激就难以承受。
医生开了安神的药,金夫人又找出了家里的天仙丸给丈夫服下,这才让他稍微平静下来。
刘掌柜一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摆脱山悦楼掌柜的身份,昨晚那对虎鹤双侠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遭经历,仿佛是命运之神亲自操刀,在他的心灵深处刻下了一道深刻的教训,让他彻底收敛了往日的嚣张与不羁。
然而,个人的顿悟并不意味着外界的宽恕,东家少爷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又岂会轻易放过一个曾经的爪牙?
山悦楼,这座城关县首屈一指的酒楼,其辉煌背后,掩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刘掌柜深知,为了维护这份荣耀,山悦楼的东家父子曾布下多少暗棋,用尽手段打压竞争对手,以至于许多同行在绝望中黯然退场。
而他,正是凭借着那份与东家父子志同道合的狠辣与决绝,一步步攀上了掌柜的宝座。
但如今,当他试图抽身而出,洗心革面之时,那份狠劲的消逝,无疑是在自断后路,东家父子又怎会容忍一个不再有用的棋子继续占据着关键的位置?
金夫人的担忧如同夜色般沉重,当她得知昨晚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不禁惊惧交加,冷汗涔涔。
她思量着,或许唯有借助官府的力量,才能将那对神秘莫测的虎鹤双侠绳之以法。
然而,刘掌柜只是苦笑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决绝:“他们已经警告过我,若我胆敢踏入县衙半步,下一次,迎接我的将是终结。
罢了,这些年在山悦楼也算积攒了些许家业,不如就此放手,举家迁往府城,那里至少有朝廷的兵士守护,应比城关县安宁。”
府城,尽管房价高昂,但相对的安全与更多的机遇,让这对夫妇看到了新的希望。
那里酒楼林立,也许能寻得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
心意既定,刘掌柜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向东家少爷提出了辞呈。
少爷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淡,没有半分挽留之意,爽快地批准了他的请求。
事实上,对于日渐年迈、锋芒不再的刘掌柜,少爷心中早已萌生了更换亲信的念头。
刘掌柜在山悦楼的多年贡献,以及老东家的赏识,是他至今仍能安然坐于掌柜之位的唯一理由。
如今,既然刘掌柜主动请辞,少爷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然而,刘掌柜的突然离职,还是在少爷心中投下了疑惑的种子。
一番暗中查探之后,关于虎鹤双侠的传言渐渐浮出水面。
少爷轻蔑地嗤笑,心中的不屑溢于言表:“这老家伙怕是被人利用了,江湖上的风吹草动,哪有我不知道的道理?那些所谓的江湖侠客,不过是想借刘掌柜之事博取名声罢了。”
这桩小事很快就被少爷抛诸脑后,趁着老东家外出府城洽谈生意的空档,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亲信丁掌柜提拔为山悦楼的新任掌门人。
得知张家那神秘的方便面秘方仍未到手,少爷毫不犹豫地下令,要丁掌柜不惜一切代价,让张家的生意陷入绝境。
这并非出于对方便面本身的兴趣,而是因为张家的不合作触动了少爷的逆鳞,挑战了他的权威。
丁掌柜年轻有为,面容俊朗,远胜前任刘掌柜,但在私底下,他的狡猾与狠毒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一上任,他便急于表现,四处打探张家的消息,密谋着如何让张家在城关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正当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之际,次日清晨,少爷的一道紧急召唤打断了他的计划。
丁掌柜满心以为少爷是急于求成,见面便自信满满地保证:“少爷放心,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出三日,张家自会将秘方双手奉上,无需我们花费分毫!”
原以为这样的答复足以让少爷满意,却不料少爷的反应竟是如此震惊与慌乱:“谁允许你去招惹张家的?绝对不行!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得对张家有任何不轨之举,还有之前刘掌柜所为,我们要一一补偿,每家五十……不,一百两银子!山悦楼必须做到童叟无欺,菜品分量充足,不得有丝毫欺诈顾客的行为!”
丁掌柜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跟随少爷多年,对方的贪婪与狠毒他了如指掌。
此刻,从少爷口中听到这番充满良知的话语,简直如同梦境一般不可思议。
他迟疑片刻,谨慎地试探道:“少爷,您这是……转性了?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行事的吗?”
山悦楼的短斤少两,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毕竟在城关县这样一个小地方,能有一家像样的酒楼已是难得,客人们对此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少爷的突变,让丁掌柜满腹狐疑。
只见床上,少爷裹着被子,神色紧张,急促地道出了真相:“昨晚,我被虎鹤双侠捉住了,原来他们真的存在!他们严厉警告我,若再如此为富不仁,下一次就要取我性命!”
少爷伸出手臂,上面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昭示着那晚遭遇的恐怖与真实,绝非虚言。
丁掌柜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也泛起了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