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大约是处理得及时,慕卿安没有着凉,但盈秋与见冬就勒令她待在床上,哪儿都不许去,慕卿安无奈得很,下这么大的雨,她想去也去不了啊……
大雨连下了三日,直到刘春行刑那日才放晴。慕卿安起了个大早,填饱了肚子便打算出门去。
非桐是寸步不离的,马车有专人赶。
寂无站在门口,有些不高兴地问他主子,“为何同是近卫,属下与非桐,待遇差这许多啊?属下又得当车夫又得当跑腿儿的……非桐只需要跟着姑娘就好了……”
容止陌扭头瞥他一眼,“要不你去问问慕姑娘要不要你?你与非桐换一换?”
寂无顿时不敢吭声,他要是敢与慕姑娘形影不离的,那还不得被王爷的眼刀一天剜八百回啊?
刘瑾姝醒了,眼睁睁看着狱卒给刘春送来了断头饭,刘春含泪吃完,被狱卒套上了枷锁,带走了。
他要坐在牢车上游街,从大牢到刑场,还要接受百姓们的辱骂与抛物泄愤。
刘春刚走,慕卿安就来了,不由分说拉走了刘瑾姝。
“你要带我去哪儿?”刘瑾姝挣扎不肯走,被非桐连拖带拽的扔进了马车,为了防止她在车上发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慕卿安就在她对面坐着,她惊恐地发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给你爹送终啊,他今日不是要被砍头了吗?”
刘瑾姝气红了眼,“慕卿安,你是个疯子!”
如果她此刻能动,她一定豁出命扑过去挠花她的脸!
只可惜,她不能!眼下她只能任人宰割。
“你放心,等刘春人头落地,我很快就会送你去陪他的,现在时辰还早,你先想想,你打算怎么死?悬梁?溺水?毒药?还是给你一把匕首让你自行了断?亦或是,像赵万山那样,我在你的身体上,戳它百八十个洞,让你身体里的血,慢慢流干了,再死……”
刘瑾姝快要被她瘆人的语气给吓疯了。
她大喊大叫来躲避恐惧。
“非桐……”慕卿安喊了一声,下一刻,刘瑾姝的声音消失了,因为非桐又封了她的哑穴。
她不仅动不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憋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慕卿安闭目养神,“我劝你省点儿力气,别一会儿看见你爹的头颅滚下来,吓得晕过去,我一定会在你醒着的时候杀你,你晕过去也没有用……”
后面的这一段路,马车里寂静如鸡,针落可闻。
从大牢到刑场,需要行过四条街,犯人从囚车下来,还要在刑场上跪着示众,等到了午时三刻,才会正式行刑。
方培英的父母带着孙儿方远知,早早地站在人群里观刑。
老两口神情有些激动,热泪盈眶!
从慕卿安派去的人寻到他们,到带着他们进京击响鸣冤鼓,他们是存着豁出命去赌一把的心思来的!老天有眼!他们赌赢了!
从今以后,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必再因为害怕而隐姓埋名了!
朝廷已经将他们应得的抚恤发放给他们了,往后的日子,也不算是有了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