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心里担心男童的情况,第二天一早赶到妙手堂,乌大夫已经出城去了。
“钱大夫,昨天送来那个男童情况如何了?”
见她着急的样子,钱大夫捋着胡子嗔道:“有我们在怕什么?要是救不活他,我们北钱南乌的名声干脆也不用要了!”
“昨天烧了一夜,今天早上醒了,没看见你,到现在不吃不喝,钱蒿陪着他呢。”
钱大夫领着她来到客房,男童正跟钱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像在比谁的眼睛瞪得大,谁也不肯先眨眼。
最后还是钱蒿撑不住了,揉着酸痛的眼睛。
“怪人,三姐姐救了个怪人回来!我给他水也不喝,馒头和菜也不吃!”
钱蒿先跟连穗岁告起状来。
连穗岁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他或许是害羞呢,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
饭菜都在桌子上摆着,连穗岁把粥跟咸菜推到他面前。
“先吃饱饭再说,要不然你这条小命丢了砸我们妙手堂的招牌。”
男童不再犹豫,端起粥碗三两口倒进嘴里,又用手抓了一把咸菜塞进嘴里。
“慢一点!”
他吃得很急,放下粥碗,用另一只手去抓馒头,不管怎么吃,反正最后这些东西都进了肚子里。
连穗岁取出了帕子给他擦手。
“你从哪里来?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清理干净脸上的污垢,男童长得很清秀,他只有脸上的皮肤稍好一点,其他地方没有一块儿好肉。
“我是义善堂的,生病了,被人丢在城外乱葬岗。”
他嗓子很哑,说话很困难。
“我从乱葬岗爬出来,跟着灾民一起来到了城门口。”
他没有一句废话,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音调上没有半点起伏,甚至没有委屈的情绪。
“然后就见到姐姐了。”
连穗岁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究竟是生病还是被人虐待,没有人比连穗岁更清楚了,可义善堂是朝廷组织的收纳孤儿的善堂,怎么会把里面的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丢在城外?
“你们义善堂里的孩子都像你这样被虐待吗?”
男童眼神迷茫了一瞬,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不听话的办错事的才会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