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觉得你没安好心。”栾二千可怜兮兮地说道,怨不得他不信任傅问渔,是傅问渔折腾起人太狠了,来回三五次的倒,你都不知道她会把你倒成什么模样。
“那你这么说,我可就没必要告诉你白氏遗帛在哪儿了。”傅问渔说着就起身,有些生气的样子。
“不是啊,姑奶奶。”栾二千一把抱住傅问渔的腿,也没有要感受一下这绝世佳人的腿是不是纤细笔直,更没兴趣闻一闻姑娘家身上的香味,他只是哭:“那你为啥要告诉我啊?明明对丰国是大好事的事儿,你偏要告诉我,你让我咋信你。”
“很简单,我之前就说过了。”傅问渔在花璇的帮助下挣脱了栾二千的两只蹄子,低头看着他说道,“我希望能用尽量减少伤亡的方式促成我要做的事,显然白氏遗帛的现世只会让天下更乱,这与我的初衷是相背而驰的,更何况,这遗帛并不在方景城手中,就更危险了。”
“你说白氏遗帛不在少将军手中?”栾二千瞪大了眼睛。
“对啊,不在。”
“那在哪里?”
“丰国太子方景梵。”
花璇抿了抿嘴,悄悄望了下天,好不要脸……真的太不要脸了……明明杜先生说了遗帛是栽赃给方景梵的,傅小姐你干嘛说得好像遗帛一直在方景梵身上一样?这下可好,全天下的人都会去方景梵麻烦了……
等等,花璇眸光一亮,看着傅问渔微显温柔的侧脸,小姐和少主,原来是这个打算!
那边栾二千已是直了眼,怔怔问道:“我听说……我听说……”
“你听说太子方景梵在末族是吧?就是因为你们祈国惹出来的事,诬陷流七月私贩兵器,丰国皇帝才将末族收归朝庭统一管辖,第一个派去的人便是方景梵,方景梵在末族大肆练兵,这件事是不可能瞒得过丰国皇帝的,所以只能认为是丰国皇帝默许了此事。当年白氏一族覆灭于皇帝手上,现在遗帛又现世在方景梵手中,二千大人,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吗?”
她将满口大话说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栾二千他竟不知从何处开始反驳。
“这……这……”他瞠目结舌,半天应不上话。
“如果不是丰国皇帝吃饱了撑着,就是想有所动作,末族就在商洛之后,有商洛在前作掩护,他们在后面苦练兵,还是用着战神遗帛的方式练兵,大人啊大人,你说,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傅问渔轻叹两声。
“坏!坏得不能再坏了!”栾二千坐在地上,开始抹着眼泪,“一个少将军就够头疼了,丰国皇帝他个老不死的凑什么热闹!”
“二千大人,不,三千大人,我言尽于此,至于要怎么应对,就看您了。”傅问渔说罢,提起裙摆盈盈出去,夏夜在后面跟了出来。
“他怎么样?”傅问渔问了一声。
“能怎么样?他当然知道我留下来是为了监视他了,不过这个人真的倒是很识时务,半点不作隐瞒,所有的事情都不避着我,这栾府啊,快要把我栾夫人看了。”夏夜说着自己先笑起来。
“他是知道瞒也瞒不过你,不如索性着就让你知道的好。你别怕他,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敢?”夏夜鄙夷一声,“不过小姐,最近我们收消息越来越难了,想来是祈国宫里开始对我们进行排查了。”
“那就干脆在这栾府住下,温琅不会对栾二千怎么样的,你也就安全了。”傅问渔叹息一声,蛛网在睿陵城曾经那么多人,为了两国不起战事,都将命抛了出去,到如今已经只剩下这十来个,实在经不起再折损了,只是可惜,这场战事要拦下来,难比登天。
“我知道,花璇,你好好照顾小姐,我们在外面也才能放心,少主也才能放心。”夏夜跟花璇往日里来往较多,说起话便也随意。
回去的路上花璇一直问傅问渔:“栾二千会怎么做?”
傅问渔便挽着她胳膊慢慢走在深深的积雪里,慢声道:“是啊,三千大人,他会怎么做呢?”
大概心有灵犀便是这个样子,祈国尚还未得到白氏遗帛消息的时候,丰国许多耳灵的人已先听到了风声,无一例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尚还未知发生了什么的方景梵那里,指向了末族。
而藏于商洛的方景城,到现在为止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像是隐藏得越来越深,藏在黑夜之中,看不出半点痕迹,他与傅问渔在不同的地方做了相同的事,那就是将祸水东引,要烧死方景梵。
在姜应生离去后,方景梵还在是在继续搜寻杜畏,白氏遗帛这么重要的东西出现,他只要不是猪脑子都应该想得到,方景城一定在附近,所以他加强的守卫与戒备,担心他大哥哪天杀出来取了他的性命,也开始令人封锁商洛,进出城门的人要仔细搜身核对。
颜显贞对此并不介意,由着方景梵去闹腾,反正城王爷也没准备出城去,只是也会担心他那个女婿会不会犯蠢,可不能再蠢一次了,再蠢一次,就是连命都要丢了。
方景城站在风雪里望着远方,只有安排完一件很大的事情之后,他才会有一点点的闲暇时间,这个时间里,他会望着北方的方向,眼底那些越来越深刻的冷漠与狠辣也才会稍见融化一点点,露出些温柔平和的颜色。
但,也都只是一点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