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瞒是整个祈国最大的的缴税户,而流七月则是整个丰国最大的逃税户。他一年要卖出那么多的兵器,一卖卖两国,还卖得贵得要死,每年缴给丰国国库的税银不过区区三十万两,这里面要没有猫腻,那才是真正的白日见鬼!
那么,既然温琅与萧凤来一直在压榨着贾瞒,想逼贾瞒交出更多的白银以修造战船,培养军队,方景城便很容易就想到了流七月,他与贾瞒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坐在一起,想一想怎么把银子漏出来这种事,是很合“情理”的。
流七月他苦着眉头:“不是我说,这个贾老虎她实在太有钱了,想要做到像我那般一年只交三十万,根本不可能啊。”
方景城大笑:“没让你这么狠,一年交个两三百万两就行了。”
“你可拉倒吧,她每日流水都不止这个数,你让我去变天啊。”流七月他大手一挥。
“总之你看着来,祈国要修造战船,要培养军队,这都是花大银子的事儿,你只要能弄得他们办不成这两件事就行了。”方景城笑道。
流七月在心里快数估算了一下:“城王爷,要让我帮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方景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大约猜到他的条件是什么。
“我替她把银子省下来,但是我要抽千分之一的成,我不能白干。”流七月真是一位不输贾瞒的好商人。
“想得美啊你!千分之一,贾瞒一个月入帐多少你知道吗?你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成个暴发户,百万分之一还差不多。”方景城笑着流七月的贪心。
“百万分之六,不能再少。”
“三。”
“五。”
“三。”
“四!”
“三。”
“你这不欺负人吗!”
“这百万分之三的提成,就当是我还你的银子了。”
“你想得美啊你!”
“我是想得挺美的,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我家夫人,你去不去?”方景城他一脸无赖流氓模样,哪里还有当年城王爷半点凛凛威风在?
“当然去,不过,还是不能算作你还我的银子!”流七月极为漂亮好看的脸满是愤怒,哪里有方景城这样不要脸的人?简直跟傅问渔一模一样!
愤怒得并没有什么用的流七月,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贾瞒知道他是方景城和傅问渔的人,便对他也很放心,帐薄由着他翻阅,不翻不要紧,一翻流七月的脸都快要笑得朵朵菊花开,这都是钱啊,钱啊!
整整十来日,他都关在帐房里跟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为伴,时不时可以听到他有些让人发寒的癫狂笑声,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怎么看到银子还是走不动道?
贪财归贪财,流七月的手段还是很令人叹服的,在与贾瞒商量过后,他为了能快些赚提成,火速麻利地替贾瞒操办起了逃税漏税事宜,那等热心殷勤,只有在追求毕苟的时候见过。
方法说来有简单有复杂,原因无非是贾瞒生意太大,钱太多。
第一个法子是在末族这个几乎三不管的地方,以贾瞒天下第一商的名义,办起了一座装修奢华不输凤仪宫,非一掷千金者不可入内的赌场,他还给这赌场取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名字:流金。
流七月的金子,这种小心思,方景城也就懒得拆穿他了。
贾瞒自己的人坐庄,自己的人再来这里赌,于是就更方便各色人马日夜不熄地穿梭流连于这流金赌场里,金子当真如流水一般,跟泼水似的哗啦啦地往里面倒,赌场的帐最是不好查,银子的流向也没有人说得清,所以流七月着手办的第一件是这个。
第二个法子是报假帐,这在商人中是极常用的手段,可是大概没有谁比流七月更厚得下脸皮,进价一两的货他敢写五十两,卖出去的价格是一百两他敢写六十两,一来一往,银子在手里,但帐却黑了。
第三个法子更为贱格,不同货物有不同的收税之法,流七月将大部分税收重的货物全记在便宜的名目之下,钱是赚到手了,但是帐上所记的都是税收不高的东西。
还有一些其他的手段,流七月玩得不亦乐乎,十分快活,每天左手银子放右手,尽心尽力地替贾瞒省钱,再开开心心地从这其中抽出自己的提成。
三个月后,初见成效,因为温琅上门逼问贾瞒,为何银子少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