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在傅问渔忙着韩若若的事情时,方景城也未闲着,他甚至比傅问渔更为辛苦。
贾瞒这个女人既然能将生意做到天下之最,自是有她的厉害之处,未用几天,她就列出了祈国与丰国生意往来的诸多条款。
以前祈国和丰国的商人来往,因着生意不大,未成什么气候,连浪花都溅不起来,所以也没什么人认真管理,就算主理外事的丰国鸿泸寺都没有放几眼这一块。
可以说,两国交易基本上未成形态。
贾瞒很有气魄,要为两国商人谋个好福利,但方景城却不这么觉得,已是祈国首富的贾瞒,她想将生意伸到丰国去,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于是这些天,方景城一边与贾瞒磨着那些七七八八的条款,一边加紧让杜畏他们查找贾瞒的破绽,这祈国的人,好像每一个都无懈可击,每一个都毫无漏洞,但,这怎么可能呢?
贾瞒泄漏过一点,她不喜欢做死人的生意,方景城是个爱追根问底的,作为一个无利不往的商人为什么会拒绝钱财,他总是有原由。
杜畏与花璇这些天跑断了腿,问干了嘴,几乎要将贾瞒的老底都翻个遍,勉强得出一些些蛛丝蚂迹。
贾瞒并不是自小就过着优渥的生活,可以说她的儿时很贫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日子她也过过,甚至在她九岁那年,还差点一命呜呼。
“海啸?”方景城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看着上面贾瞒九岁时的遭遇。
“不错,那年她遇上海啸,被人所救,后来就一路发迹,也是奇遇。”杜畏回话。
“为谁所救?”方景城放下纸张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只知道她是为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救了,却不知那姑娘姓谁名谁,她也从未向外人提起过。”杜畏他很是惆怅,这是蛛网第一个查不到底的人。
“看来这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不惜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是为了保护那个救她的人。”方景城心里反而有了底,“去将那年海啸中失踪的小女孩都找一找,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另外,把声势闹得大一些,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杜畏点头退下。
方景城又翻了翻贾瞒提出的不少行商策略,他并不急着答应,贾瞒提出的案子当然都是对两国有利的,她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脚惹得合作方不痛快,但方景城却有意要压一压这件事。
祈国睿陵城多酒肆,各色酒坊琳琳琅琅,满满一街酒香,闻得人又软又醺,几阵秋凉细风一过,酒香气儿顺着头发丝儿飘起来能荡上半空。
忙里偷闲之时,方景城会带着傅问渔挑一些极有特色和韵味的小酒肆闲坐,说一说这越来越庞大复杂的破烂事儿,也听一听这祈国女子如同吴侬软语一般甜糯的妙语笑声。
“你那边韩峰怎么样了?”方景城不怎么多打听傅问渔的进展,他相信傅问渔一定能处理好,也只有在这种闲情的时候偶尔聊一聊。
傅问渔半倚在宽大的椅子里,轻轻捏着眉心:“挺麻烦的,但也算有些眉目了,现在就缺一把猛火,让萧皇后跳出来。”
方景城点点下巴,又替她揉了揉额头:“是要快一些,我看温琅只怕已经坐不住了。”
温琅短短不过几日几乎瘦了一个圈,他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扮猪吃老虎这种事他也向来做得顺手,但是那个韩若若,或者说那韩家,实在太难相与,他几次气得想撂担子不干了。
两人说起这个的时候,又是好笑又是同情,温琅一个那么风流浪荡的人,被一个韩若若简直逼得要抓狂,还得撑着温柔情深的样子,真是苦了他。
说曹操,曹操到,温琅不知怎么得了他们两个在这里闲话吃酒的事,屁癫癫跑过来,大喇喇坐下:“你们两个倒是悠闲啊,落得我一个跑上跑下!”
“温太子哪里话,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嘛。”方景城忍不住揶揄他,一门婚事能捣腾成这样,真的是要笑掉人大牙。
温琅扇子一开摇得要出花儿:“韩峰那边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不过你到底要干嘛?”
傅问渔给他满酒只笑着不说话,她问温琅要了些东西,那些东西比蛛网去寻来的要更准确,或者说精确,温琅不理解,傅问渔不觉得奇怪。
要的东西说来是古怪,早先时候祈国皇帝温霜疼萧皇后疼得紧,她喜好玩乐,四处游玩,皇帝为了哄她开心,便跟着四处修建行宫,一时之间满祈国都是行宫,处处都精致奢华,也就是这么糟蹋,才把国库里的银子都糟蹋了个尽,连养兵这种事,都不得不找民间的商人贾瞒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