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城与傅问渔的默契一直都好得令人惊讶,他总是能料得到傅问渔的心思,傅问渔也能猜出他一步的打算,就算这两人不交谈不说话,只用在旁边静静看,就能看出彼此心中的满腹计谋。
这种默契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所以就算他们两个如今形同陌路,方景城在看到卓长老中毒吐血的那一刹那,就明白这是傅问渔使的一手好毒计。
“问渔姐姐,你早上问我的那个药千万不要跟茶一起喝下去,会出人命的。”小开温驯乖巧地说道。
“知道了。”傅问渔摸摸他的脑袋,继续跟他蹲在花丛里琢磨着花种得太密了些,要散开一些才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边屋子的窗户,方景城正好站起身来,也回头望了一眼窗外,两人目光相接,不需多言也是一片了然。
这种了然让方景城既欣喜也绝望,欣喜于哪怕他们之间过尽千帆但依然还保留着一些关联,绝望于与她如此难以割舍,日后一生只怕都要受这折磨。
屋内的尤家二人大声惊呼:“这不可能!”
方景城冷冷注视着二人:“卓长老与你们二人争论不休,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们竟敢下此毒手!”
“是啊,刚才卓长老还说想让卓燕做太子妃呢,那卓长老怎么算也算是个皇亲国戚吧,尤家二位长老,你们这个手下得有点黑啊。”温琅虽然都要看不下去傅问渔与方景城的无耻,但也不得不陪着把戏做完。
也是凄惨,他怎么就没有方景城的这种急智,一看到卓长老中毒就想得到是傅问渔的诡计,立马冲过去送了一把匕首进卓长老的身体里栽赃给尤家二人。
尤家两人真是背了一个天大的冤枉,怎么也搞不明白卓长老的死就要赖上他们两个了。
“这是污蔑!”尤长老一身的肉都气得颤三颤!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方景城低喝一声。
“我是人证。”温琅握着扇子举手,笑眯眯。
“城王爷,温太子,我们绝不可能杀卓长老!”尤长老快气得吐血,遇上这么两个泼皮无赖真没道理可讲。
方景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卓长老,他还未断气,伸着手求救,方景城的目光却冷得冰寒,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他做最后的抵死挣扎,眼睁睁看着他瞪着双眼满是不甘,眼睁睁看他最后双腿一蹬,去了。
等到卓长老死得透透的了,方景城才抬头望着尤长老:“尤长老,你说你这般解释有没有人相信?”
“他是我末族罪人,死了又如何!”尤长老也是被他逼急了,胡话脱口而出。
方景城便笑得残忍:“明明刚才卓长老是来向本王说明他绝不会放走异人,是要替末族争取更多利益和好处的,也是来跟温太子说宁可不结亲,也要为末族未来着想的,怎么就是末族罪人呢?”
满口胡言,胡说八道,混淆视听,黑白颠倒!
方景城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温琅他捂着心肝儿,无语望天,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跟方景城做敌人,太不要脸了,手段太下作了,太不是东西了!
“对!刚才,刚才卓长老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本宫还很愤怒末族居然出尔反尔,说好了要把卓燕嫁给本宫,这会儿就反悔了!”温琅被逼得没办法,只能顺着方景城胡说,他是个爱脸皮的人,这会儿他的脸皮已经要发烧!
“你们……你们……”尤长老的手指发抖,指着方景城和温琅,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比这两人还卑鄙的!
“你尤家杀死卓长老,此事若不给我个交代,别怪本王与温太子治你们的罪!”
你要不要脸了!这里是末族诶,天高皇帝远,军队都赶不过来你怎么治罪,逼良为娼也不是这么个逼法啊!
温琅憋着胸口奔涌的一口血,看着方景城,他实在编不出什么话来迎合他了,全天下能跟方景城比不要脸的人只有傅问渔了。
“尤少长老你觉得呢?”方景城话风一转,看着沉默不语,脸色铁青的尤谓。
“我……”尤谓毕竟还是年轻了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长方景城的那些年纪也只是白啃了那些年的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会儿只能语塞。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尤少长老我说得可对?”方景城步步相逼。
“是。”尤谓双手握拳,低着头看不出他脸上神色。
“那你们之间到底是谁杀了卓长老!”方景城咄咄逼人。
“不是我!”尤谓一口回绝,“但也不是……”
“不是你的话,是谁?”
“是……”
“这里只有你与尤长老二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以同罪论处!”
“你这是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