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事让他离得远些好。”傅问渔说道,“对了,毕苟和流七月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已经按小姐和少主的安排在行事了。”花璇说道。
“那就行了。”
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凉风,秋天的气息在顷刻间就席卷了望京,树叶好像是在一夜之间枯黄的。
这是九月初一,这一天的天气特别的好,金秋已到,早早藏起了的蝉与蛙都不再嘶鸣个不停,结伴远行的候鸟带着留恋离开,待来年,再回来。
老老实实履行着一个左相责任的胡膏这些天日子过得还算安宁,除了一次又一次地被官场的肮脏事恶心到之外,也并没有太多别的麻烦,当然他很清楚,这是那位看上去一心沉迷于迎娶傅问渔的城王爷,暗中相助的结果,他对此十分感激。
但他也遇上了一点点小小的麻烦,那位与他可谓是一见种情的望京城花魁妩娘姑娘,他一直想娶进门来着,但怎么也不敢跟他那位儒雅了一辈子,清正了一辈子的父亲胡莱开口。
他百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好求助于傅问渔。
傅问渔对其有些刮目相看,没成想胡膏还是位能放下世俗偏见,对一青楼女子欣赏有加的真汉子,于是她应邀前去,跟胡莱大人说说话。
胡莱自是气得不行,儿子好不容易出息了,可是在婚姻大事却如此荒唐,对傅问渔连连摆手道:“少卿小将你不必再劝,那等女子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得胡家家门的!”
傅问渔给他斟酒笑眯眯:“是是是,我不劝,我来陪胡大人喝酒的。”
“嗯。”胡莱拉长着脸,满是不痛快。
傅问渔也不生气只道:“胡大人,您看啊,胡膏这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妩娘身上,您呢,又绝不会让妩娘进门的,长此以往,胡膏肯定会跟大人您生出嫌隙来,我倒是有个主意,您不妨听听?”
“什么主意?”胡莱睨了傅问渔一眼,这小丫头片子一向鬼机灵得很。
“不如……把妩娘杀了如何?”傅问渔说得轻飘飘的,“这妩娘呢,是我蛛网的人,蛛网里的人凡是上司有令他们便会无条件服从,就像上次让妩娘如同送死一般来救胡膏一样,我若是说一句让她自尽的话,她也肯定是执行的,这样一来啊,您也就不必烦心了,胡膏呢也不会怪您,毕竟妩娘是自杀的嘛,您看我这主意如何?”
“少卿小将!我一直当你是一个正直有良知之人,你怎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胡莱拍桌而起,气道:“那女子不过是身份差了些,我是有些门楣之见,但何至于逼死人了!”
傅问渔一脸的无辜:“我也是为了大人您好啊,要不然胡膏天天这么跟您僵持着,可怎么办?”
“你……你……唉!”胡莱重重一叹,通透如他,只要稍微一想自然就能知道傅问渔是故意那般说的。
傅问渔忍不住笑意,挽起了胡莱的手臂,像极了小女儿跟父亲撒娇的样子:“我知道大人您还是心疼孩子的,只是妩娘身份的确有些不妥,您这也不是门第之见,而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结,换作我的孩子我也不乐意见他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啊。不过,胡大人,要是我给妩娘另一个身份呢?”
“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真的愿意悔过,她若不能放弃往日里的作派,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胡莱终于说出真正的心事来,这真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老先生,他一点也不顽固不化,他只是有着他自己的操守和信条。
傅问渔便笑望着门口,那里胡膏与妩娘可是等了许久了,只见二人携手而入,妩娘脸上素净得半点脂粉也无,满脸泪水:“胡大人,妩娘往日身不由己,误坠红尘,自今日起,再与过往无半分联系,请大人相信我!”
“父亲,我此生非妩娘不娶,也请您相信妩娘,她一定会改头换面!”
两人说着,双双跪拜,傅问渔歪着头靠在胡莱肩膀上,她未曾体会过半日父亲的温暖,这位胡大人,像极了一位慈父。她看着这对可怜人儿,笑声说道:“胡大人您看,多般配一对人,世间难成眷属的有情人已那么多,您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胡莱叹了半天气,最后拍了拍傅问渔的脑袋:“你这张嘴,当初四方会谈的时候老夫就领教过,哪里说得过你?”
傅问渔乐得一笑:“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过胡大人。”
“谢父亲成全!”
“谢大人成全,谢傅小姐成全,谢少主成全!”
妩娘跪在地上哭得肩头发抖,她是蛛网之人,能得这种成全,是蛛网前所未有之事,她当真是幸运儿。
傅问渔笑眯了眼儿,卷起的睫毛上轻轻巧巧地放着些不该有的阴谋。
送傅问渔离开的时候,胡膏知情知理地跟了上来:“傅小姐,今日多谢。”
“谢我做什么?若不是见你们两个可怜我才不会多说话。”傅问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