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公爵只能尴尬地抓抓头了,特蕾西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有个消息还未来得及通知你。”塞拉弗再度擦了擦泪,终于安定下来,笑得热了,女仆便赶紧拧了热手巾,帮陛下拭了脸额、脖颈出汗的地方。
“早晨我似乎看到有王室快船进港,难道是援兵到了?”查理喜形于色地问道。
“是啊,等了这么久,终于快来了。”塞拉弗悠悠地说道,自从那场险些酿成政变的争议之后,陛下更加重视兵权的掌握了,统帅部逐渐有越过国防部直接指挥一线军团的趋势,而对于大兵团调动的命令,则只能由统帅部下达、陛下签字认可方能奏效。
想要像以前一样轻松地调兵,恐怕非师长、司令这帮人能为之了。
运行效率慢,但加强了王权,并丝毫无碍军队的战斗力,塞拉弗也只能忍受了。
“来的是哪支军团?”
“陆军第23师。”
“不是**军或恩格沃德军团吗?”查理看来对哈军构成也是十分熟悉的,一张口就是两支著名的军团。
塞拉弗笑了笑,“**军半数在尼德兰,恩格沃德师驻扎休达休整,顺便威慑葡萄牙,他们都脱不开身。现在,唯一有暇的就是这支驻扎亚特兰大陆东海岸的二线师团了。”
查理听不懂陛下话中的含意。事实上可以调动的部队当然还有很多,为什么非要调动第23师呢?原因当然还是为了加强王权。
这支师团驻扎在巴尔的摩,是自由城附近唯一一支哈国正规驻军,他们没有对手,既用不着像第5舰队一样海上剿匪,又用不着和外来侵略者打仗,最多就是扫平一些不服“管教”的印第安部落而已。
该师的师长是巴勃罗中将,此人还有巴尔的摩地区殖民地防卫总司令的职务,原本是个肥差,不过此人在所谓贵族权益的斗争中愚蠢地跳了出来,被削了爵,这也是整个王国不多的反面教材。
亚特兰大陆地广人稀,而巴勃罗也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第23师作为王国在北方的基础防御力量,连连扩编,虽然师级编制未动,但具体下辖数量却屡次提高当然这也是在国防部的默许下完成的。
一个师,相当于一个半军!这样一个师,放在陛下的视线之外,有多么让人担忧是可想而知的了。
尽管塞拉弗想要在公众面前表现出自己对雅克-巴勃罗没有顾忌,但他也不会干养虎为患的傻事,徒将巴勃罗放在自己管不着的地方当一方霸主。他的决定是调动墨西哥王国的部队沿亚特兰大陆往东横扫,等远征军到达目的后,组建八到十个师,全面负责北方大陆的防御。
这种策略,一方面加强对墨西哥王国的统辖力度;另一方面显然也能弱化雅克船长的存在,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另外,让巴勃罗这位西班牙将军继续在欧洲战场上“发挥余热”,也是塞拉弗一世乐于见到的。好铁不用就得生锈,人太懒了也会发霉。
塞拉弗也不想多跟查理交流这些“阴暗”的政治思想,他径直起身,将墙上的帷帘拉开,并吩咐掌灯。一时间,大幅面的地图跃然眼前。
“坐吧,查理,不用站起来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我已经叫人拟好,我也看过,主要还是你来掌总。哦对了,让埃特弗里茨、伟兹都来听一听,正好情报处的长官及陆军司令部的高参也随船来了,让他们都过来参加。”
他最后一句是扭头对瓦恩莫里说的。
公爵卫队的指挥很快将命令传达下去。不一会儿,以安蒂冈妮将军为首的哈**官们鱼贯而入,列队向陛下、公爵敬礼;老将军和他的首席骑士及两个侄子、波旁的侍卫队长、司玺官等则紧跟在后面,行礼后坐下。
埃特弗里茨?冯?霍亨索伦伯爵的两个侄子分别叫做埃特尔和约翰,他们都曾经在条顿骑士团锻炼过,都不是长子,所以继承权与他们无缘。也就像埃特弗里茨一样,挂着个“霍亨索伦伯爵”的头衔而已,事实上没有半分权益。
这个时期的德意志,可没有日后的繁荣昌盛的半点模样,要说贫穷落后,倒能提一提。贵族们的生活,尤其是中小贵族,是绝没有沙龙、美女与醇酒的,有的只是黑漆漆粗糙的脸庞,经常拿剑带着厚厚老茧的双手,破旧的麻布衣服和与精美无缘的铠甲而那些被称之为“贵重”的铠甲往往是家族中一代代传下来的,能否抵御高强度的战斗着实可以打个问号!
为什么德意志农民会起来暴动?贵族的生活都是如此,贫民还能活吗?
埃特弗里茨这些雇佣兵统帅,看起来都骄傲得很,提起家族来口沫横飞、滔滔不绝,但若讲到实际的问题,例如手头有多少银两啊,家里有精致的房屋、可口的饭菜吗,有没有漂亮的掌勺人呢……他们立刻会陷入无限的自卑中去了!
“很好,人都到齐了。”塞拉弗慢慢地说了一句,并微笑了一下,令众人的紧张感降低不少,“下面说说正事,经过休整,波旁将军的军团恢复了战斗力,同时我们的武器装备也都送上来了,尤其是西西里归属问题解决以后,哈国将更容易、更快捷地将各种物资送达前线。不但是瓦氏将军的军团会受益,波旁将军的军团更会受益,因为你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或者说战区,可能更靠近科西嘉……从那里输送物资更加方便。”
查理?德?波旁的脸孔一下子涨红了,他紧紧望着陛下,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没错,查理,我要恭喜你,你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我要批准你的攻略计划,即从伦巴第向普罗旺斯出击!如果瓦氏军团能击退眼下敌军的重兵集团,那么他们保证能策应你的攻击!”
查理跳了起来,激动地跪倒在塞拉弗的面前,“感谢上帝,感谢陛下的仁慈恩典!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众人都看到尚未抬起头的波旁公爵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所有人的笑容都敛住了,既为他高兴,又为他哀伤,这种复杂而凝重的气氛笼罩在屋子里。
塞拉弗十分平静却很坚定地搀扶起他,拍了拍他的*,“不要这样,查理。我们不用计较对错、得失,但我们总要去做点什么。在贵家族的问题上,我一向是不遗余力支持你的,甚至我还上书教皇,请求他在波旁领地的归属权方面做做工作,显然结果并不好。弗朗索瓦一世和路易丝太后,企图永久霸占贵家族的领地及财富,这是一种非常卑鄙无耻的行为。如果人人都像他那么干,谁来护翼君主,谁来保卫国家呢?”
波旁公爵的亲信侍卫长伟兹男爵此时也是双眼通红,他站在一边,浑身激动得都颤抖起来。
威克托骑士则在旁安慰似地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