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你这种完全没有操守的人来比方别人好不好?!”
大吼着,趁机发泄掉一些不满情绪,云冲波却想起来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闻霜。你最近怎么没有一开始着急了?”
对萧闻霜来说,逃生之后的第一要务,当然是将云冲波守护,而在此之外,便是设法南下,去寻找到正在南方进行半地下传道的太平三清之一的”玉清”,按照萧闻霜的说法,玉清一直就和巨门都不是很和睦,而他手中掌握的”神盘八诈”则是太平道新生代中最强的术者组合,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能比”天门九将”更难对付也说不定,只要能够让他知道真相,那未,或许至少可以与巨门形成对抗之势,不至于让整个太平道迷失前路。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相当着急于取道南下,在被项人骑兵迫回时,她的心情之急燥也远远超出云冲波,但,在最近的几天中,云冲波却发现,萧闻霜的情绪竟然慢慢平复,那种对”南下”的渴望,竟似已慢慢消失了一样。
“哦,什么,是吗?”
没想到云冲波突然这样发问,萧闻霜很明显的是愣了一下,随即便以她一贯的风格,淡淡的表示说既然急也无用,那么还不如冷静一点,去观察一下眼前能够掌握的东西。
本来就没什么疑心,云冲波只是顺口发问而已,自然不会对萧闻霜的说话去作深究,更不会去注意窥探萧闻霜神色中有无异常,所以,他根本就没可能读出萧闻霜真正回旋于胸中的心语。
(竟然已到了封锁人员离去的地步,就是说,现在的一切,已经半点也不能让外界知道,会做这样的预防,当然不会是怕黑水兵会越界突袭这里,那未,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但,若果,真是如此,我该怎么办?)
“如雪,难道真得对那小子有意思?”
约数十丈外的一处高地上,月氏勾背对初升旭日,负手而立,盯视着云冲波渐渐混入人群当中的背影,皱眉说道。
“绝对不是。”
以一种斩钉截铁的口吻,金络脑说着与平时他那永远留有余地的风格完全不同的说话,脸上已浑没了适才那温和笑容。
“如雪,只是太过’冲动’和’善良’罢了。”
“因为’冲动’,她会不计后果的运用沙族精兵,去把那小子擒回,却又因为’善良’而开始犹豫,不忍心去将那小子认真处置。”
“想要做的,她就会去做,而那事情的影响后果,特别是别人因之而出现的对她的看法,如雪,她是从来都不会去想,去考虑的…”
月氏勾微微点头,道:”对。”
“但,可惜,那却不是多数人的判断。”
“自昨夜起,大多数头人都开始相信,如雪之所以会用那种激烈的手段去拒绝父汗的提亲,是因为,在她的心中,已有人在,而那小子,已经极为荣幸的成为了相当多人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所以,那小子,他便危险了。”
冷漠的说话,令月氏勾微微一震,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金络脑并不否认,坦然道:”对。”
“与如雪商量,编造理由让她同意放人的,的确是我。”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掉对如雪更多的妄揣之辞,二来,那样做,也可以,诱使一些人去采取行动…”
当说到”一些人”时,金络脑的声音放低,看看月氏勾。月氏勾面无表情,就如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金络脑停了一下,忽然又道:”其实,如雪,她是一个好女孩儿,一个值得拥有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被好好去爱的好女孩。可惜…”
月氏勾忍不住道:”可惜?”
金络脑淡淡道:”可惜,她却同时还是沙木尔汗最宠爱的女儿,是大海汗最重视的徒儿。”
月氏勾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怎样?”
金络脑缓缓道:”师父曾教过咱们,夏人有句说话,叫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还记得么?”
月氏勾道:”记得。”便不再说话。
直静默了许久,金络脑方又道:”你怎么想?”
月氏勾目注远方,慢慢道:”父汗到底有什么打算,并没对我说过。”
“当然,我亦不感兴趣。”
“我的愿望,是在阴山下拥有一片自己的小小牧场,每当天气好的时侯,我就带着自己的马进山,去享受一下阴山的呼吸,去设法与它的律动一致。”
“阴山月氏一族的可汗之位,我没有兴趣,亦不在乎父汗会交由谁坐。”
“但,若父汗的打算是将如雪利用,甚至,要将如雪伤害的话,我月氏勾,便决不会坐视,决不会默许不问…”
某处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