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崔韫尽收眼底,且并无意外。男子肃肃清清,清隽嶙峋的威仪显露。
他目不斜视,语气却蓦然淡了下来。
“去岁,何储刚退了婚,转头便与你定下亲事,既然私下早有勾结往来也该知些廉耻。若知半点分寸,何夫人也不该在她面前这般妄言。”
“沈家一案,是汪知府亲自审的,若有不满,你大可去衙门前击打鸣冤鼓论上一论。”
“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会知疼,她若对沈家那些人存半点同情,这才是她对母兄的麻木不仁。世间对女娘并不公允,名声更是毁不得,她孑然一身,本就不易,已立于风口浪尖,还请何夫人慎言!”
“依本侯之见,留你一命,已是她仁善!”
他冷漠至极,压迫的周芝芝大气都不敢喘。
众人心知肚明,他这是来寻沈婳的。
崔韫本就惜字如金。
如今这般,无非是保全沈婳名声。
“抬下去,莫让沈娘子见着晦气。”
即清会意,恭敬的半垂下脑袋:“是。”
碍眼的被彻底清扫,沈婳的头也没抬上半分。指尖时不时扯着玉佩上的流苏。
是被维护的暖意。
崔韫抬步上前,仿若无人般睨着她。
“些许日子不见,这是不认人了?”
沈婳小心翼翼觑他一眼。
“我。”
她发了个声,话语却又哽在喉咙间。
女娘纠结蹙眉,又细细思忖,不该让他英明神武大理寺卿的声誉在此毁于一旦。
故,她谦卑的对上崔韫的脸。
“多谢侯爷关怀。”
她用异常生疏的口吻道:“您怎会来此?”
崔韫沉默。
沈婳又问了一次:“您怎会来此?”
崔韫:……
女娘朝他眨巴眨巴眼儿。
“你怎……”
崔韫定定的看着她,淡淡:“路过。”
汪续:……
可真会玩!
他险些都要信了这两人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