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府门前,十几名周军士兵,挎着腰刀,手持长枪,维护着秩序,冷眼旁观着这些面貌迥异的胡人。
居可下了轿子,到参将府中。十几名铁勒贵族都等候在厢房中。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名小校进来道:“我家将军请诸位到堂中一叙。”
居可等十三名铁勒贵族,跟着小校顺着走廊,到仪门后的二堂中。堂中,荀阳高坐在正位上。沈迁,杨纪,李游击等将校分列两旁。
“我等参见将军!”十三名铁勒贵族低下头,弯腰抚胸行礼。若是有被俘虏、虐待的周军在此,见到这个场面,定会是心中快慰。你们铁勒人,也有今日?
为首的一名秃头老者上前半步,用汉语说道:“将军天威,率军至龟兹,我等俯首。将军但有吩咐,我等无有不从命。万望将军怜悯城中百姓。”
荀阳看了沈迁一眼,再哂笑一声,道:“那最好!我要借你的头颅一用。来人啊,把他拖下去砍了。”
变故突然而起。
这名铁勒贵族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从门外进来,如狼似虎的两名将士拖出去,然后,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血淋淋的首级被周军将士送进来。
荀阳淡淡的道:“本将有可靠的消息,此人勾结拔野古部,与我大周为敌。其罪当斩。家产充公。”
居可抢先一步,跪下,大声道:“我等唯将军之命是从。”剩余的贵族们仿佛回过神,纷纷跪下。这一次,就不再是弯腰施礼了。
在草原上,被征服者,对于征服者,本来就该跪下,请求免死。但是,铁勒的贵族们,似乎在人头面前才明白,之前周朝大人们怀柔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荀阳点点头,道:“一个多月前,我大周总督府颁布政令,凡大周马蹄至处,汉儿不得为奴。诸位做个表率吧!”
一干铁勒贵族中有人面露难色。奴隶,是财富。而且是比土地更值钱的财富。他们吃的少,干得多。而且,子子孙孙都是主人的奴隶。但,他们不敢不答应。
“是!”
半个时辰后,被安抚后的铁勒贵族们,走出参将府。
居可坐回到轿子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周将杀人立威的事情做完,不会再擅动刀兵。刚刚好言好酒将他们安抚了一番:拔野古势大,有些牵连情有可原,此事到此为止,不再叛周即可。
可笑裴罗啊,看不清形势!成了被杀的鸡。实际上,裴罗没什么罪。无非是从联军中手中拿到了众多汉人奴隶,名头最大。周人没搞清楚。真正打开龟兹城门,里应外合的,是他!
他做的比较隐蔽。
…
…
众铁勒贵族离开后,荀阳和部将们亦离开大堂,到后面的花厅中喝茶。
荀阳笑道:“还是于乔这个办法好。我还在为军需发愁。抢吧,担心这城不好守。不抢吧,总不能活人给尿憋死!”铁勒贵族裴罗家资巨富。其家产,足够大军使用一阵。
众将哈哈笑起来。
杨纪微笑着看着正谦虚着的沈迁,心道:“沈于乔怕是要冒出头来了!这一阵子,表现的极其出色。”
荀阳微微做个下压的手势,问道:“于乔,就这么放过这群王八蛋?”这些铁勒人,都和拔野古部牵扯不清。谁知道会不会再叛?要是依他心里的恶气,他要杀个干净。
沈迁起身,微笑着道:“当然不是。日后齐大帅要追究,我们人微言轻,能如何?”
“嚯…”众将都是起哄。
荀阳笑着伸手点点沈迁,“你小子,到底是读书人!你那个兵部主事不要当了。龟兹这里守住后,我给大帅说,保你一个千总、武毅将军。”他始终对文人有点偏见。
武毅将军,从五品。这是官阶。千总是带兵的实职。
沈迁喜道:“敢不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