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赌气道:“不要!”
夏浔奇道:“你既不吃东西,也不点灯,你要干什么?”
小樱沉默一会儿,抽抽噎噎起来:“我……我没脸见人了……”
夏浔听了不觉有些尴尬:“呃……你是因为傍晚那件事么?”
小樱抽泣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不知怎地就说出那番话来,我现在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这一辈子都不用再出来,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夏浔尴尬无语。
小樱继续哭:“你都不肯安慰我一下,我还是死了算了。”
夏浔看看左手的酒袋,右手的狍子腿,讪讪地道:“喏,你帮我拿一下。”
小樱茫然:“甚么?”
随即便觉左手塞进一个水袋,右手塞进一条沉甸甸的东西,还是很热的,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正诧异间,夏浔空出了双手,拍拍她的肩膀道:“你羞什么,赵王那班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至于我身边那群侍卫,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他们谁敢多说一个字,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小樱好想回身抱住他大哭一场,奈何手里却提着东西,弄得她哭笑不得,这一来倒把悲伤之意减了几分。
趁这功夫,夏浔摸到了灯笼,帐蓬中,这东西通常都挂在中间的立柱上,火刀火石也都挂在一起,夏浔点起灯笼,小樱有些晃眼,便扭过头去。
夏浔瞧见她额头垂下的几绺凌乱的秀发,和那羞窘垂下的螓首,心中涌起一阵怜惜,便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什么话,添饱了肚子再说。”
小樱眼睛红红的,回眸瞪他一眼,嗔道:“好象跟你没有关系似的!”说完赌气地咬开酒袋的塞子,先狠狠喝一口酒,又狠狠咬一口肉。
夏浔道:“你慢着些喝,先吃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小樱恨恨地道:“你少管我!”说罢举起酒袋,示威似地灌了三大口,然后又咬一口肉。夏浔无奈,就坐在一旁看着,小樱连吃带喝,到后来大概有了几分饱了,才恨声道:“你说,你凭什么?”
夏浔茫然道:“什么?”
小樱并不解释,又狠狠喝一口酒,问道:“你凭什么?”
夏浔更加不解:“什么我凭什么?”
小樱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吃一口肉,喝一口酒,问一句:“你凭什么?”却不理会夏浔的问话。
又喝半天,一条狍子腿被喝得七零八落,小樱坐在那儿摇摇晃晃的,似乎已经醉了。
夏浔道:“别喝啦,再喝下去你就醉了。”
小樱风车般一转,整个人转过身来,把酒袋和狍子腿往地上一掷,瞪着夏浔道:“你少管我!你告诉我,你凭什么?”
夏浔一瞧,那酒袋扔到地上居然一滴酒都没流出来,这一袋足有一斤半以上的烧刀子,全被小樱一人喝光了。
小樱秀发凌乱,眼睛红着,脸蛋也红着,瞪着夏浔,流泪道:“你说,你凭什么这么作贱我?在辽东,你明知我不怀好意,却不抓我,反而佯做不知,屡次三番戏弄于我!在瓦剌,你……你……呃……你看天魔舞,明明识得我,还……还装作不认识,拖我在草地上占我便宜……”
“不对不对,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夏浔越听越不对劲,正要出声反对,小樱又道:“然后……然后我在草原上好端端的,你偏又把我骗到中原。骗来也就骗来了,你又一次次到秣陵镇上,你居心叵测,你不怀好意,你……你……抢新郎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是你妹妹?嗯?”
“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夏浔目瞪口呆地看着小樱,小樱满口酒气,有点坐不稳的样子,星眸也飘忽不定,夏浔见了不想争辩,便叹口气道:“你喝醉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明早醒来,就没事了。”
小樱不理,盘膝坐着只管数落他,哽咽地道:“你理亏了是不是?你说,你凭什么,凭什么要人家一个女孩儿家,含羞忍辱地主动向你示好,叫人家羞得无地自容,我……呃……我从小都没受过这么的欺负……”
夏浔对着一个女醉鬼,只能无奈地苦笑,叹气道:“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我不!我就不!”
小樱负气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夏浔瞧她模样,急忙想去扶她,小樱甩开他的手道:“你什么时候肯正眼看看人家?哼!当时,当时跳天魔舞,所有人中,就你一个东张西望,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你不要以为……以为人家忘了这事儿,这般轻贱人家,恨死你了!”
夏浔啼笑皆非地道:“怎么正着反着都是你的理儿了?说我拖你在草地上占你便宜的是你,说我东张西望不看你的还是……”
小樱凶狠地喝斥道:“闭嘴!”说着“噌”地一下拔出弯刀。
夏浔紧张地道:“小樱,你要干什么?”
小樱霸道地道:“你……给我好好看着,我现在只跳给你一个人看,你必须看!”
小樱一挥手,“嗤啦”一声,就削去了一只袖子,夏浔看那刀刃锋利,她又酩酊大醉,不禁紧张地道:“你小心些,不要划伤了肌肤。”
小樱不理他,连削带撕,袖子割掉,裤腿豁开,很快就弄得与那飞天相仿,露出白生生的臂膀、大腿,和腰间一段腹肌,然后便开始舞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