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电话啊?”
“安富山。”
于是电话被接起来,苍老的女声传来:“富山啊,今天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
这边安富山忙不迭的问好,又是身体健康,又是长命百岁的,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地往外倒。
两人家长里短聊了十多分钟,老太太大概有些困顿,于是说道:“说吧,有什么事啊?别给我说你是惦记着我这个老家伙呢。”
“您说的,没事我就不能问候您一下了?我可是天天盼着您万福金安呢。”安富山笑着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就把安静的事情不动声色的透漏出去,还特意强调一下安静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医院检查。
那边老太太听着安富山把事情说完,许久没有说话,应该是在思量着什么,安富山也不敢打扰,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姜家啊……”良久,电话后面终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姜家也不能不讲理。”
“是这个理!”安富山深深松一口气,能听到老太太这句话他就放心了,不过有些话他还需要说出来:“原本不准备惊动您老人家的,只是我刚才……”说着就把刚才和王主任的话一字不漏转述给老太太。
他知道老太太最是讨厌这种见风使舵的人。
果然,他刚说完,电话另一边老太太的声音就带上几分怒气:“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误人子弟!”继而余怒未消道:“这你放心,我一会就给耀国打电话,不行让他明天亲自去一趟!”
听到老太太的话,安富山心里大喜,这老太太的二儿子余耀国可是鹿州分管教育、医疗的副市长。
但是他的语气却是诚惶诚恐:“怎么能劳驾余市长呢……”
“麻烦什么,他这个市长不就是管教育的吗?如今鹿州出了这种误人子弟的老师,难道他不应该管管?我知道你担心姜家,但是……这件事道理在我们这边,他姜家再厉害也要讲理!姜伯儒攒下的好名声,总不想败坏在这件事上吧?我们又不是要以势压人,我们只是要一个公平!就这样!”
说着利落的挂掉电话。
看着手机,踌躇一下午的安富山终于能好好喘口气,整个人靠在书法的沙发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余家也是鹿州的望族,在当地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更兼有政治资本,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姜家还厉害。
原本他这样的人和余家人基本不会有交集的,但是十年前他机缘巧合帮余家老太太一个大忙,让余家欠下人情。
虽然他没有接受余家的好意,但是这些年一直和余家保持着联系,他甚至还想让老太太收安静做干孙女,却让老人推辞了。
安富山这么做当然是希望搭上余家这条线,可是余家也明白他的意图,最重要的是余家似乎不希望他搭上。
于是就出现一个怪相:这些年余家人有机会就明里暗里都想给他走后门,但安富山却从不求余家办事,逢年过节还会带上妻女厚礼去余家挨着拜访。
这十年下来,虽然余家还没有接纳他,但双方的关系确实近很多。
安静暗恋的那个男生就是余家长孙余明远。
安富山觉得再过些时日,余家就一定会接纳自己的。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女儿出事了,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现在求余家,还了人情,以后就再难搭上这条线了,可是……那可是他女儿啊!
所以他思考之后还是给余家打电话!
老太太答应了,甚至表示要让自己儿子去一趟!
这是说明老太太嫉恶如仇还是说他和余家关系亲近到这种可以把副市长随便使唤的地步?
都不是!
人家这是在还他人情!
至此事情过后,两家的情分也就到头了!
但是,他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