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激他两句就会颠颠地跑来了。
——请将不如激将,等会儿有他出力的时候。
孟戚洋洋得意,仿佛手里牵着一只鸡招摇过市的狐狸。
墨鲤默默地转过头。
君子之道什么的,跟孟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了吧。比如现在墨鲤就得暂时放弃良心,看刀客自己送上门。
“方才我去孙家商行,之前被你点穴制住的人不见踪影,如今风行阁的人又在他们四面围杀下逃逸,想必他们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墨鲤眺望远处,屋顶上人影交错,急急穿梭于巷尾街角,飘萍阁依旧在城内搜捕。
只要找到其中一支小队的头目,跟着那人或许就能直掀老巢?
“不要紧,孙家的藏身之处,我有八分把握。”
孟戚对着远处街道坊舍微拢手掌,笑道:“凡是阵法,皆有阵眼。此阵看似精妙,屋舍檐角却容易阻挡视线,故而阵眼一处,万万不能出岔子。需得是他们自己的房子,不做丝毫变动,才能维持基本阵势,做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墨鲤了然,问道:“这样的阵眼,有几处?”
孟戚哂然:“一共三处,我之前已经看了,其中两栋屋子没有人声,唯有一处灯火通明。”
“事不宜迟,走。”
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在夜。色中留下的残影恍如虚浮的烟雾。
刀客咬牙紧追,总算没被甩掉。
片刻之后,三人攀上了一处屋檐。
庭院里空无一人,悬挂的灯笼摇晃着,投下交错的黑影。
孟戚拾起一块石子,朝着庭院里丢去。
“啪嗒。”
投石问路毫无结果,既没暗器,也不见成群的黑衣杀手。
孟戚猛地转头,提气跃上一家酒楼的两层屋顶。
黑夜中,那些始终穿梭不息的影子逐渐减少,像凋零的茶花,一层层消失无踪。
“跑了。”
孟戚觉得自己跟大夫来得够快了,孙家掌柜,那个飘萍阁在此地的主事者,竟能审时度势,及时溜之大吉?
飘萍阁费了如此大的心力,将闰县划入囊中,这里就是他们根基牢固的营盘,这也能说丢就丢?
“有如此魄力,我倒是小觑他了。”孟戚自言自语道,“不过,狡兔三窟。”
刀客以为孟戚要恼羞成怒,结果孟戚毫不犹豫地选了个方向继续追,墨鲤也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城内的喧嚣慢慢平息。
官兵找不到疑似“乱党”的人,觉得县令小题大做,便埋怨起来。
“说不定只是笨手笨脚的小贼,打翻了灯火。东城那些铺子的员外惯会咋咋呼呼,这般消遣兄弟,少不得要敲他们出一笔辛苦费给弟兄们吃酒!”
“都闭嘴!你们懂什么,甘泉汤那边搜出来弓。弩兵器!现在人都跑了,邑宰有令,天亮前必须抓住乱党!”
下面官兵轰隆隆地跑动。
屋顶上刀客跟着跟着发现这路不对。
“你们要去城外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