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孟戚在楚元帝这里,根本不是谋主。
能平定天下、开启盛世……楚朝的开国十四位功臣,就没有简单人物。
有靖远侯这样满腹韬略战无不胜的儒帅,也有勇冠三军、在敌阵里几进几出如入无人之地的猛将。
有邓宰相这样善理政务的名相,也有开源节流数年之内填满国库的能臣。
其中更有出口成章、落笔锦绣的才子,以一纸缴文将陈朝大将气死在阵前,纵然楚朝覆灭,自身也化为一捧黄土,然而他的抱负、他的一生,将随着所书的诗赋策论,千古流传。
跟他们比起来,孟戚便不算什么了。
在作为国师的记忆尽数恢复,又变了两次胖鼠之后,孟戚觉得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他惊讶的事了。
结果听到燕岑自述身世的时候,他的呼吸还是乱了一拍。
也因为这样,被墨鲤发现了。
否则以孟戚这样气质超脱,融入周遭万物,就算站在别人身后都不会惊动对方的武林高手,哪怕偷听也没人能知道。
当然,燕岑的武功差一些,就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这会儿燕岑走了,孟戚又被墨鲤抓个正着,只能叹口气进了屋子。
“大夫,我……”
不等孟戚告罪,墨鲤便道:“此事不要说出去。”
孟戚自然知道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只字不谈,可是他心里还有疑问。
墨鲤去看炉上的药罐,孟戚耳目敏锐,连墙角的虫子都没放过,确定没有偷听的,这才凑到炉子旁边,低声问:“大夫怎么知道燕岑惧怕自己变成女子?”
墨鲤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孟戚忍着苦涩的药味,又挨近了点。
“我觉得燕岑的身份有些问题,你觉得寻常大夫能看出他的病症吗?”
当然不能,所以墨鲤才问燕岑是否看过名医。
能请得起名医跟方士,家里条件应该不算差。
“他说出生之后,父亲就将他摔在地上,家里仆役或者亲故因为受了他母亲的恩德,将他送了出去。那么他看病的时候,应当是离家之后了,托付给高僧……还学了一身武功,是这高僧本事了得,还是送他走的人能力不俗?”
孟戚心中有许多疑问,墨鲤不置可否,对他来说,燕岑是何人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孟戚也反应过来了,不由得笑道:“大夫见笑了,习惯使然。”
看到一个身份可疑的人,就想要分析一番。
墨鲤看了看药罐里的药汤,低声道:“孟兄,你的病还没好,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
“正好相反,我担心大夫太过劳累。”
孟戚心想燕岑的身体异于常人,药方子估计不好开,想要调理那就更难了,他看得出墨鲤一直在走神想着什么。虽然认真治病的大夫很有魅力,但是为别的病患操心费神,孟戚就有点淡淡的不乐意。
“我已经在石磨山寨稍微打听了一番,并无消息。”
“……不急,在外人面前,山寨里的人不会说太多。”
墨鲤瞥了孟戚一眼,这人的手都快要放在自己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