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挠了挠脑袋。
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李氏。李氏推门而入,看到他们一站一坐,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说什么呢,还挺像个事儿的。”
萧绎摇了摇头:“说野猪的事呢。”
他见李氏拎着热水进来,便自觉地出去了。
堂屋外头,众人还在瞧着那头野猪。
陈家村虽说近山,可平日里那野猪只待在深山老林里头,轻易不会出来。最近一次看到野猪,还是五年前的事呢,那会儿年景不好,野猪下山觅食,还拱死了不少人。是故,陈家村人对那些野猪既忌讳,又畏惧。
今日不同,这野猪已经是死的了,再不能伤人。众人围在野猪旁边,有些害怕,还有些刺激。没一会儿,见萧绎过来,外头守着的几个汉子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肃然起敬!
陈有财坐在上首,看到萧绎从里头出来,皱眉在他和野猪之间来回打量:“你老实说,这野猪当真是你打的?”
“那还能有假?”不等萧绎开口,边上的陈三石就冒了出来,“咱们几个上山的时候,那山上只有萧小公子和你家阿年。平日里瞧着阿年力气也大,可关键时候仍是不大顶用,都被吓得昏了过去。要不是人家萧公子一捶将野猪打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三石说得跟他亲眼所见一般。
“真是你打的?”陈有财仍旧不信。
萧绎想着里头还糊里糊涂的阿年,不想她担下太多,便道:“是我打的!”
陈有财也就问一下,见他承认了,遂将心里那点疑惑放下:“下回若遇上这些东西,切勿鲁莽。”
陈三石却不愿意了,当即道:“有财叔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那是有真本事,哪里是鲁莽呢。”
他又将在林子里捡到的两个野猪獠牙给大伙儿看。陈三石对萧绎的佩服,可是实打实的,“我也一直想着去山上打猎的,可是每每想到山里那些大东西,便再不敢去。往后可好了,跟着萧公子,也就不必害怕了。是吧萧公子?”
萧绎尴尬地笑笑,这人该不会当真了吧?
当真的又岂是陈三石一个,满屋子的人,都被萧绎给镇住了。陈大海兄弟俩都对萧绎另眼相待了。
“萧小公子,你再给大伙儿讲讲你是怎么打死野猪的吧?”陈三石激动地说道。
萧绎心中尴尬,退拒道:“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这可是野猪啊,咱们陈家村,可没人能打死一头野猪,就是整个安阳县,你也是头一个!今儿要不是你,我们几家的臭小子们,可就真的回不来了。”这才是他们对萧绎敬佩与感激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他救了二蛋几个,还免得野猪下山,糟蹋田地。
柱子爹先是夸了萧绎,接着连老陈家也夸上了,“有财叔您可真是有眼光,谁便救个人,都能救出这样厉害的来,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慧眼识金,对,可不就是慧眼识金么!”
“可不是我,是我们家阿年救的。”陈有财笑着摆手。
“都一样。”
陈有财尽力绷着脸,不过眼角处的细纹还是暴露了他愉悦的心情。他瞅着萧绎,脸上是从未有过和蔼可亲:“萧家小子,既然他们好奇,你就给他们说说呗。”
陈有财说着,话里还带了鼓励,示意萧绎尽管说。
“说……说啥?”萧绎一阵惊悚。
“说你是怎么一拳打断野猪獠牙的!”陈三石兴奋道。
萧绎又惶恐又心虚,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低着头道:“也没什么,先前我对着野猪射了一箭,正好射中了。那野猪流了不少血,早就没了力气,我打了它几拳,它就自个儿撞到树上撞死了。也獠牙,也是被树撞断的。就只是,这样罢了。”说道最后,竟然都没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