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女人们交流感情的茶话会,听得最多的就是谁谁谁家的男人又讨了小老婆,谁谁谁又做了一件新衣裳。家长里短,街巷传闻。
聒噪的女人们好像在家被剥夺了发言权一样,到了聚会上见了闺蜜、见了故友,非要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来补偿回去。
宜鸢跟着她们的笑声附和着笑起来。窗外夏景如画,也比不过屋子里美人如玉。女同学们大多都生育后代,多的三四个,少的也有一个。魔合罗子一样的孩童围绕在母亲周围跑来跑去。
云澈是孩子王,把衣服脱下来披在身上做山大王。他带着孩童呼啸着从客厅去往庭院。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朝沙发上的秋冉扮鬼脸,生气地说道:“哼!我不喜欢你了!”其他的小孩看见,有样学样野对着秋冉说:“哼,我们不喜欢你了!”
大家哈哈大笑。
“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秋冉心虚地低头饮茶,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孩子嘛,都是这样的。早点送去学校念书,找一个严格一点的老师管起来。”
众人重新谈笑起来,一点都没把小孩的话放在心里。
惠阿霓从门外经过,不停向秋冉使眼色。秋冉点点头,深吸口气,笑道:“小真,最近不是提倡战后重建嘛。我想举办一个慈善会,你有没有兴趣?”
“慈善会?”被称做小真的白胖女人吐出嘴里的桃核,挂满珠翠的手指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问道:“什么慈善会啊?”小真的夫家是做出口贸易的,常年和外国人打交道,挣的钞票都是美金。几个女同学里面最富有。
秋冉微笑着说道:“国贫积弱,年年战争让许多孩子成为孤儿。我想着,能否办一场募捐。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一帮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也算是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宜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出声笑问的是眉目如画的欧吉尔,她在学生时代就一直和宜鸢别苗头,不仅在学习上,外貌上,就是嫁人都要比一比。本来她嫁的丈夫各方面的资本都不错,但宜鸢嫁给总理长子,丝毫没有可比性。后来,宜鸢得失心疯被送到疯人院,欧吉尔才觉得自己扬眉吐气。这次,宜鸢邀同学小聚。她傲娇地表示不愿来。可想到来了后可以看看昔日的凤凰变成鸡,出去后又有新谈资。才勉为其难(其实是迫不及待)地过来。
欧吉尔带着批判的眼睛而来,但她的注意力只被宜鸢身上的衣服、裙子、头发、耳环,上官家的房间、家具、摆设、食物、饮料所吸引。她越看越觉得沮丧,因为没有任何一点能挑得出错误。宜鸢的应对处事也没有一点失心疯的蛛丝马迹。直到秋冉说出办慈善会的事情,欧吉尔像抓到破绽,尖酸地说道:“唉,宜鸢,你是大小姐。不知道现在世道不好吗?年年的战乱,入不敷出,还帮人?我们自己都快要没饭吃了。”
秋冉依旧维持着笑容,“吉尔,别人若说没饭吃我还能相信。你说没饭吃,鬼都不会信!谁不知道你公公做医疗药品。在战前囤了一大批货,听说这次又赚了不少吧。那些因为战争失去父母的孩子,很无辜,也很可怜。他们的年龄和我们的孩子差不多,没有亲人照顾。小小年纪在外面流浪,有些给人做佣人、有些给人擦皮鞋。真是令我不忍。国家总要人去建设,孩子是明天的栋梁。我觉得如果能帮就帮一点,万一这些孩子中能出一个科学家、一个政治家,也为未可知啊!”
惠阿霓情报工作做得好,一早把这些来往同学的背景资料摸个门清。和她们打起交道来,秋冉才能心中有数。
欧吉尔被奚落得满脸通红,同学们发出声声附和之声。
“宜鸢读过大学,果然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忧国忧民啊!”
“别恼,别恼。”小真伸出肥肥厚厚的手掌在欧吉尔肩膀上一推,笑道:“呦,吉尔。你就别小气嘛。支持支持老同学的爱心善举,就当少买一件衣服啰!”
聚会散场,欧吉尔挽着小真的手从上官家出来。她跺着脚,问:“小真,你真要捐钱给那什么慈善会?”
“唉,吉尔。我不是捐给慈善会,是捐给上官宜鸢。你若是还想在松岛挣钱,就别得罪她啊!上官家是松岛土皇帝。”
“哼,”欧吉尔冷哼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爱屋及乌,看到小孩就想到自己的儿子吧。”
“她有儿子?”
“是啊。听说袁家不给她带,还不给她看。”
“她是因为这个才疯的吗?”
“天啊,这谁知道!”小真推着老同学,一直把她塞到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