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的禁军刚松开手,阿史那杜尔又是一拍桌案,“我要见张阳!”
四方馆外,安延偃远远地看着这个要发了疯的突厥汉子。
他的命运被天可汗与骊山县侯支配了这么久,如今才回到长安。
当初一起在波斯时,安延偃还有些佩服这个突厥铁勒,尽管他对天可汗与唐人颇有怨言。
可自受了天可汗旨意以来,跟随出征波斯面对大食人也没有退缩过。
松赞干布道:“此人你认识?”
安延偃低声道:“一个被天可汗和骊山县侯支配多年的可怜人。”
松赞干布又道:“又岂止他一个,你不也是吗?”
安延偃笑道:“不,我与天可汗是约定,与他不同。”
四方馆内,李义府行礼道:“惊扰晋王殿下了。”
李治摆手道:“无妨,你带着人先去安顿他。”
“喏。”
李义府又回头看了一眼阿史那杜尔,“你随本官来。”
阿史那杜尔瞪了一眼身后的唐人禁军。
长安城很繁华,在朱雀大街上的行人很多,除夕刚过,此刻更拥挤了。
李义府带着阿史那杜尔来到了礼部。
因西方的战报来了,张大安也没休息太久,这些天也在礼部处理各项事宜。
见到来人,张大安只是稍稍抬头,随后继续批复着要送去各个都护府的公文,问道:“义府兄弟,且稍等。”
李义府走到他身边眼神示意,“这是阿史那杜尔。”
张大安手中的笔这才停下,再一次抬头看着这个穿着粗野的突厥汉子,一身唐人的甲胄穿在他身上有些别扭。
礼部尚书已换了四个,从河间郡王再到张阳,又从许敬宗手里再到张大安。
这个阿史那杜尔许多事也都是当初张阳安排的。
张大安颔首道:“那就带他去骊山,至于县侯见不见他,与我们无关。”
李义府担忧道:“就怕此人硬闯。”
张大安淡淡道:“闯不进去的。”
“喏,下官这就去安排。”
天气依旧寒冷,阿史那杜尔鼻孔出气,甚至还有热气冒出。
身为鸿胪寺的少卿,兼领安排外使的工作,李义府有些懊恼,又不能不管这个人。
“既然礼部尚书都这么说了,本官就只能带着你去见骊山县侯了,至于能不能见到,全看县候的意思了。”
阿史那杜尔沉声道:“我在波斯杀了这么多人,县侯该见我的。”
李义府皱眉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个阿史那杜尔有些奇怪,他为何如此执着的要见张阳,又道:“告诉你吧,这世道给天可汗与骊山县侯卖命的人不少,不缺你这一个,而你们这些人中多数都见不到这位县侯。”
“就连……”
李义府很想说自己也才见过骊山县侯两次,这句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沿着长安城外的官道一路向东走,见到了渭河之后就知道骊山不远了。
又走了一段路,见到了铺设在路上的铁轨,再抬头看去就能见到一座秀丽的高山。
这座山就是骊山。
“敬仰县侯的人有很多,能够见到县侯的人更少,今日带来你若是县侯不见你,希望你就此作罢,这长安也不是任由你放肆的地方。”
阿史那杜尔的目光直勾勾看着骊山。
等到村前,李义府翻身下马说明来意,让这里的侍卫忙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