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张阳觉得植树造林这种事越早越好,陇右在关中以西,又不像八水绕长安这般有充足的河道与水源。
植树造林是必要的,前两年的夏季就有风沙入侵
张阳又想起官道上每每马匹过道就会卷起一片尘土,如此一来修建官道也要准备。
在太府寺任职,才觉得自己有做不完的事。
就像是老师的叮嘱,在太府寺好好办事,竟可能让皇帝忘记自己。
四月天的关中,万物复苏,寒冷褪去之后,长安城也越发热闹。
李世民的旨意交给了玄奘,玄奘和尚只能在敦煌停下脚步,从沙州遥望河西走廊。
从安西都护府走来,玄奘见到了几年前刚刚出关时想都不敢想的景象。
一队队的西域商客,从沙州路过,前往河西走廊。
而唐人与唐人的兵马可以在这片地方肆意走动,不用惧怕劫匪。
打听了许久之后,玄奘才知道原本在西域横行的劫匪被高昌人清扫干净,当年的那些劫匪被高昌人抓去种棉花了。
玄奘又写了两封书信让人帮忙送入关中。
一封去了骊山,一封交给了天可汗。
张阳又收到了玄奘和尚的来信,本着不愿意与这玄奘和尚有什么瓜葛的心态,很情愿打开布绢上的绳结。
坐在骊山下,张阳与李泰一起看着信中的内容。
看完之后,李泰跳脚道:“好个玄奘和尚,果然该杀,他竟然说姐夫奴役骊山的乡民。”
说什么奴役,张阳心里是最抗议奴隶与奴隶主的。
奴隶是没有个人行为主观的仆从,没有任何财产,连人身都不是自己的。
可骊山上连个下人都没有,张阳更是拒绝了皇帝与皇后要安排宫女来伺候夫妻俩的起居。
只有两位婶婶在帮衬着家里,这两位婶婶也被李玥视作长辈,这是家人。
至于奴役,在骊山从来没有这种说法,骊山没有贱籍,所有的乡民也都是大唐的子民,能够主动地学习与增长生产技能,人们劳有所得,便是自己的财富。
乡民们都有自己的家与自己的家人。
除了骊山其他的地方不论如何如何,骊山的富裕从来都是劳作生产所得。
李泰现在就想派人去杀了玄奘和尚。
这个玄奘和尚不知关中形势,都没有亲眼看过骊山就如此抹黑。
要不是许敬宗有手段可以对付这个和尚,杀了他又是成全玄奘。
李泰这才又忍下了。
张阳低声道:“魏王殿下,玄奘是出家人,他没有归属,他也不说自己的唐人,当一个人想要剥夺身份认同的时候,他就在叛贼,我们是唐人,我们更是汉人,都是爹生娘养的。”
李泰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虚,“姐夫说的在理,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他玄奘自诩出家人竟然说出这般言语,无君无父之辈,当人人得而诛之。”
出家人都是自傲的,尤其是玄奘的说法,他把世人说得愚昧,在他的眼里只有遁入空门才是超脱,不论是皇帝权贵还是普通人,或者是西域人,回鹘人,天竺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都是凡人。
从概念上来说只有普通人与出家人,这两种区别。
佛门可以包容所有人,包括世间万物与牲口,人与牲口也是没有区别的。
家国之间没有边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混乱便是如此而来。
张阳收起这封书信用火烧了之后,回道:“魏王殿下,我等修炼浩然正气,怕他这小人作甚,一国之重最最根本就是身份的认同,一旦我们抛去那会是国不将国。”
李泰阴沉着脸,“去他娘的佛音,断不能让玄奘和尚入关,此人之见,此人的禅言太过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