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金属的熟悉度与掌握度,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没法超越,因为上辈子长大之后便读了更能够改变贫困生活的专业。
也很少去父亲的车间走动,回忆起那时候,很是可惜没有子承父业,一直以来父亲都很遗憾,喝多了就会絮叨。
以至于现在要从头捡起来当初的手艺,张阳觉得异常地吃力。
机械能够给男人带来力量感,与动手能力带来成就感,父亲退休之后,闲着无事在自己的车间中,一忙活就是一整天。
车间就是男人的浪漫。
这就是张阳上辈子的记忆。
此刻李泰终于掰好了几节铜管,掰弯处还有几处扁平,顾不上这些细节,先是将其接入了压力锅中。
不多时铜管不少地方开始漏气了,李泰气得跺脚,“怎么又这样!天杀的!”
气急败坏的李泰走向骊山,却见姐夫就坐在山腰处,看着铁匠坊。
“姐夫,那铜管总是漏气。”
张阳拿出一枚铜钱,“我发现一个一直以来疏漏的问题。”
用宽大的袖子打去石阶上的尘土,李泰懊恼道:“什么问题。”
张阳观察着手中的这枚铜钱,低语道:“不论是开皇五铢还是现在的通宝铜钱,他们在铸造铜钱的时候,为了更好地塑形,往往会加入一些其他的东西。”
“至于加入了什么,现在还没摸清楚,我们骊山也铸造钱币倒也不用在意这个。”
李泰的神色凝重,“姐夫的意思是,这些铜币本就是不纯的?”
张阳颔首点头,“一直以来没有解决的漏气问题,是因为铜钱内还有别的成分,金属的熔点不同,其中的杂质没有去除干净。”
听得李泰又是神色纠结,“这杂质要如何去除。”
张阳收起自己的铜钱,“铜是较软的金属,这种金属中被掺入杂质很难去除,因为它们是被压铸在一起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就已经成型的铜管上,会有如此多细小不可见的小孔。”
“用炉子烧时,要时刻关注铜钱的变化,看看能否析出其中的杂质,温度过高过低都不行,可以尝试一下掺入煤粉,若是可以的去找你父皇要些精铜有大用。”
李泰一一记下姐夫的嘱咐,经过这一年来的专研,魏王殿下都可以做个称职的铁匠的,对铁器的了解已经不比寻常的铁匠少。
江师傅站在铁匠坊外,看魏王殿下想铸造的事物又失败了,气馁摇头。
“老师傅,那不是张阳吗?”有铁匠指着山腰处。
江师傅看向远处的骊山的山腰处,魏王殿下正和一个男子低声说着话,仔细一看确实是他。
当初就嘱咐过他,要他离开魏王。
江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忙着,上一次是琉璃,等这一次造出这个怪东西后,一定要让他离开魏王。
两人还在山腰处聊着,侍卫快步而来,“魏王殿下,那裴宣机又来了。”
李泰没什么兴致,直接甩手道:“不见。”
“他说是来与魏王殿下商谈定钱的价钱。”
李泰这才站起身,“不妨去见见。”
“劳烦魏王殿下了。”
听姐夫这么一说,李泰摇头叹息,“不妨事,等以后不要再让本王继续做坏事便好。”
一阵清冷的秋风吹来,张阳收紧自己的衣衫,一路往山上而走,看来就要入冬了。
又是一天过去,李泰与裴宣机聊得很愉快,对方答应出钱三十万贯,以支付造纸术的订钱。
这笔钱要来年开春才能,毕竟是数目如此巨大,不说凑齐,就算是运送也需要一些时日。
一场霜降之后,中原大地的风越发寒冷,温室内落了一些霜,但这不妨碍温泉提供地暖,让菜苗们茁壮地成长。
这次温室建造得很成功,从这里离开,张阳走入了藏书阁,一走入藏书阁,入眼的便是一个个巨大的书架。
现在还有许多书架是空的,但不用太久这里的书架上都会放满书。
张阳迈着脚步走上藏书阁的二楼,李玥就在这里的二楼,这里挂着三块大木板,木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