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也知晓他在乱世之后再也见不到爹娘,李孝恭拍着他的肩膀,
“你都是县侯了,这些粗活不用你来做,你竟然还拉着这些公主皇子一起收麦子,不像话。”
“那河间郡王为何下地收麦子。”李孝恭拿起一块饼,分给张阳一半。俩人就这么坐在田埂边吃着,又道:“他们都下田地收麦子,村子除了几条狗连个活人都没有,与他们一起下地劳作时还能说几句话。”
“嗯,这有点中年危机的感觉。”
“何谓中年危机?”
“就是一种年龄的状态,不用在意对河间郡王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张阳吃完了手中的饼,
“我就不一样了,带着公主皇子们来田地里收麦子,是为了他们知道麦子是如何收的,是如何种的,二来嘛……”话语顿了顿,想了片刻,接着言道:“种地非常锻炼人的心性,因为可以远离那些荣华富贵,让我的心智更加平静,这也是闭关修炼的一部分。”
“老夫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李孝恭眉头紧锁。
“我话里没有话。”
“是不是陛下……”李孝恭说到一半,言语停下,思量再三,
“最近老夫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了。”
“可能在下圣贤书看多了吧,嗯!”张阳点头道:“不过我总是带着批判的目光去看那些圣贤书,圣贤之言无法左右我,我心中有一件无比坚硬的铠甲,只要好好修炼它,在下无惧世间任何迷惑人心的话语。”李孝恭只得长叹,
“以后若没事少与老夫讲话。”
“何出此言?”
“听着不像是人话,好似真如青雀与太子所言,你越来越不说人话了。”有道是男儿当自强不息,要坚韧不拔,为事业,为家国天下奋斗。
张阳哈哈大笑,
“魑魅魍魉休乱我心。”李泰就站在不远处,他目光满是不解地看着王叔与张阳的谈话,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王叔很不爽利地离开了。
一边啃着胡瓜,李泰低声道:“父皇那边的谈话结束了吗?”
“回魏王殿下,太子殿下带着郑公,房相与赵国公,还有诸多朝中官吏都回去了。”此时李泰的神情很萎靡,就感觉路边的被太阳晒得耷拉叶子的树苗都比自己有生命力。
再看村子里的孩子们,正在玩耍,就是这些孩子都比自己要更自在。只有在全身心投入骊山建设的时候,数着自己攒下的银钱才会觉得心中不迷茫。
“魏王殿下是要面见陛下吗?”
“不去了,父皇想必也忙。”李泰痛苦地捂着脸,
“本王觉得自己的人生快要废了。”每每这个时候去找找姐夫总能缓解一些心头的情绪。
张阳正弯腰收着麦子,这些麦子是骊山一年的粮食,虽说现在粮仓丰盈,但自古以来中原人对粮食都有一份很深的执念,这份执念与任何地方都不同。
在中原人眼中,就算是粮食富足,那也是要种田的,种田早就融入了这片大地中每个人的血液里。
听着李泰絮叨,张阳直起身松了松腰继续割麦子。一边说着话,李泰跟在后方捡着姐夫割下来的麦子,
“姐夫,我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张阳低声道:“人生嘛,总是有烦恼的,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思的。”
“听说最近太子殿下与父皇说,他也要为朝中开源节流,打算重建一个坊市。”有道是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创业。
你要说败家吧,只要皇帝他家家大业大,败家也没什么。但要说二代创业那就很危险的,听说过那个皇子祸祸家底,不着调到处花钱的。
可要换成创业,很可能会赔个底掉,更有可能危及祖业。当然了太子要创业这种事,与自己无关了。
张阳小声道:“魏王殿下,我最近在专研热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