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靠着墙站着,一脸凝重点头。
“陛下已经下旨了,查没了卢承庆的家产,并且发往河西做苦役,无诏不得离开,永不复用。”
张阳揣手道:“说来……陛下还是留了他一命。”
徐孝德低声道:“这是赵国公几经相求,才让陛下留了他的性命。”
“当断不断,赵国公还是想着顾全大局。”
看张尚书有感慨,徐孝德又道:“不知道下官想得对不对,张尚书在政见上与赵国公不和是吗?”
张阳摆手道:“哪有什么不和,其实我们都是为了社稷。”
看他嘴上这么说,徐孝德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张阳继续在朝堂上走下去,并且官位节节攀升,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长孙无忌的对手。
要说现在朝堂上谁最有地位,除却武将,文臣一类除了长孙无忌便是魏征,房玄龄。
张阳的性情人尽皆知,此人手段强硬,更是不给对手退路。
可从朝堂人脉来看,长孙无忌在朝堂的势力并不是张阳能比的,俩人一旦出现政见向左的情况,像这样的孤臣迟早要出事。
太上皇李渊已经退下了,高士廉也退下了。
现在朝堂上的臣子皆是陛下信任之人,长孙无忌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高士廉。
高士廉退下之后将人脉都留给了长孙无忌。
而陛下也需要长孙无忌去稳住那些门阀,尤其是陇西门阀。
徐孝德又道:“此次拿下卢承庆说来也是巧,张尚书以为呢”
张阳咧嘴笑着,“发生了什么吗?”
徐孝德低声讲着,“下官先前没有考虑这么多,听了张尚书的话语便离开长安城,去了霸上。”
张阳若有所思点头。
“可是回来之后,下官一直在想,当时天还没亮张尚书是如何知道霸上的事?”
“我啊?”张阳思量片刻,“我在上朝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刚刚进城的热心群众,告诉我霸上的事情。”
从时辰推算,那时候确实城门刚刚开。
要说是凑巧倒也没错。
徐孝德笑着,“可能是下官多想了,张尚书与下官讲过御史台需要改变,不该只是寻常的风闻奏事,现在可以请张尚书细说吗?”
“当然可以。”说话间,张阳看了一眼家门口,徐慧正探头出来悄悄看他父亲。
回过神便对他道:“面对寻常的风闻奏事也就算了,要是继续面对像卢承庆这般的人,御史台是不是无从下手?”
徐孝德皱眉低着头没言语。
“可要是御史台能够用查问之权,并且不受权贵和官阶影响,自然可以放开手去查问。”张阳笑着,“我的建议是御史台有自主的查问之权,并且增派人手,联合群众举报,永远不要小看群众的力量,当我们和群众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再者我只是希望御史台有查问之权,不要掌握缉拿之权,缉拿之权可以让兵部和刑部来配合。”张阳又叮嘱道:“万万不可去触碰缉拿,当御史台掌握了罪证之后,便联合兵部与卫府兵马来抓拿。”
“张尚书说得在理,可是为何不能有缉拿之权?”
“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去碰这个。”
说出这些话,张阳心中还是有不安的,因为这涉及一个很恐怖的组织。
张阳不希望这个组织提前在大唐出现。
御史台只能有查问之权,缉拿和查问必须要分开。
“只是可惜了,洗劫那个庄院的盗匪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是吗?还没找到吗?”张阳好奇问道。
“还在查,事涉银钱数目巨大,据卢承庆交代价值十万贯的金子和银饼眼下不知去向,陛下在甘露殿大发雷霆。”